第929章 亡你之心不死
我的极品小姨 by 风中的阳光
2018-8-27 20:25
小荒岛朝南的方向,是光着脚丫踩在上面,相当舒服的细软沙滩。
小荒岛的背面,没有一点沙子,只有沾满各种贝类的石头,一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肤的。
李南方脚腕就被狠狠划了一道,鲜血淋漓。
他不管。
哪怕是失血而死,他也要跑到那个趴在石头上,一手捂着肚子,一手高高举起抬头看着高处,两条腿之间有血水流出来的女人身边。
李南方还从没有当过爸爸的经验,尽管按照时间来算,怀了他孽种的龙城城,应该早就生产了,此时说不定正坐在摇篮前,向孩子吹嘘当年是怎么嫖男人的呢。
可这不代表着,李南方在看到汉姆两条腿里流血,却躺在这鬼地方后,却看不出她早产了。
汉姆为什么会早产?
答案与她怎么会躺在这儿,应该是息息相关的。
李南方根本不用问谁,也能猜出艾微儿在把他推出去后,杨逍会把怒火发在这俩女人身上。
这踏马的,才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。
“救,救救我。求求,求求你了。”
汉姆此时已经疼的冷汗直流,视线模糊,却能看到杨逍已经走到了小岛最高处。
她希望,杨逍能看在她好可怜的份上,对她生出援助之手。
就在汉姆努力睁大眼睛,绝望的望着杨逍哀求时,一双有力的大手,把她从石头上抄了起来。
“救,救我,救救我的孩子!”
难产所产生的剧痛,以及更无助的绝望,让汉姆思维开始混乱,双眸瞳孔也散乱了,根本看不清是谁把她抱起来了,只是本能的抓住李南方胳膊,凄声哀求。
她不在乎这个人是谁,只要这个人能救她,能救救她的孩子。
“放心,你会没事的。”
没有任何接产经验,但却看出汉姆是凶多吉少的李南方,违心说出了这句话时,鼻子猛地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此时此刻之前,哪怕明知道汉姆怀了他的孩子,他对这个女人也没任何的好感。
任由她猫儿般的,蜷缩在他怀里,只是李南方看在大家相依为命的份上罢了。
如果是在内地,早就让她思想有多远,就给老子滚多远了。
他特讨厌这种思想邪恶,肮脏的坏女人。
甚至,有时候李南方还会琢磨,要不要一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。
那可是他的种,生根发芽也得选块好地才行。
真要被汉姆抚养长大——握了个草,以后百分百就是个小人贩子啊。
不过考虑到当前医疗条件不要太糟糕,真要一拳把她的流产,那是会死人的。
那时候,他是这样想。
现在,李南方才知道他以前的想法,有多么的混账。
尤其看到孩子的一只脚伸出来,骨子里的父爱,就像熄灭不久的火山那样,蓦然爆发。
“这是我的女人。”
“这是我的孩子。”
“我是她的男人。”
“我是他的父亲。”
一连串的“我的”,赐予了李南方无穷的力量,还有说不出的骄傲,飞身向小岛上跑去,丝毫不介意他的双脚,被那些卑鄙的贝类,趁机割了个鲜血淋漓。
在听出竟然是李南方的声音后,汉姆开始混乱的神智,一下子清醒了。
有时候,你不得不承认“男人就是天”这句话。
处于绝望中的汉姆,在认出李南方后,虽说肚子还是那样的疼,可全身紧绷着的肌肉,神经,却攸地放松了下来。
就仿佛,李南方只要出现,立马就能化成一道白光,钻进她肚子里,把那个违章操作的小崽子,反反正正抽一顿大耳光,再则令他头下脚上,训斥他:“兔崽子,把你眼睛睁大了,看看老子是怎么从你妈肚子里钻出去的!”
于是,全身放松的汉姆,终于有了正常难产女人时,该有的反应。
自然是声音洪亮的,肆无忌惮的高歌:“归来吧,归来哟,浪迹天涯的游子,别再四处飘泊——”
李南方对她的纵声高歌,搞的稍稍有些烦。
但看在她脸色苍白,孩子都不一定生下来,就有可能一命呜呼的份上,当然得大度的原谅她,并在心中告诫自己:“不要慌,千万不要慌!你能救她的,肯定能救她。你谁啊,你可是逆生长的李南方!”
他在抱着汉姆,采着湿滑的斜坡向高处疾奔时,早就看到了杨逍。
也看到杨逍已经站起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满脸都是恶毒的冷笑。
李南方没理睬他。
此时此刻,就算火山再次爆发——草,可被再来了。还是换成哪怕是天塌下来,他也要陪着汉姆,想尽一切办法的,让她母子度过鬼门关。
就在他距离最高处还有两米时,眼前一花,本来站在那边的杨逍,挡在了他上面。
李南方没有任何犹豫,斜刺里冲了上去。
杨逍却再次及时挡在了他面前,右脚虚抬。
这一脚要是踹在李南方身上,让他和汉姆当做滚地葫芦那样,滚到下面乱石滩上,搞个满身伤痕,鼻青脸肿还倒是在其次。
关键是,汉姆和孩子,却有可能就此完蛋了。
“你想搞什么?”
第三次被杨逍拦住去路后,李南方放弃了没用的争抢,霍然抬头看着,脸色凶狠的问道。
“很简单。”
嘴里说着很简单的杨逍,脸色很简单的说:“我要让她死。原因更简单,就在刚才我帮她度过巨浪袭击后,她竟然从背后暗算我。唯有让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去死,我心里才会舒服些。”
给完李南方答案后,杨逍看着在他怀里用力咬住嘴唇,不再叫唤,满脸都是哀求神色的汉姆,又笑了下后,才说:“李南方,把她放下,你可以上来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就因为她是你的女人?”
“你知道,还问这些。”
“可你知道,她的亡你之心,始终没死吗?”
“我不管。”
李南方深吸一口气,认真地说:“请你让开。”
杨逍摇头:“她活不了的。站生的孩子,就是当妈的催命鬼。”
“她不会死的。”
“你哪来的这么大信心?”
“不知道。”
李南方如实回答。
“呵呵。”
杨逍逃脱大难后,心情格外的好,不然也不会总笑,就是笑容包含了太多的残忍:“我是不会让你上来的。像这种心思恶毒的垃圾女人,不配死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。”
“请你让开!”
“你要打架?”
杨逍来兴趣了,晃了晃虚抬起的右脚:“那咱们就玩玩。不过,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。因为,你该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。我虐你,就像虐一只臭袜子。”
这魔头说的虽然太刻薄了,严重刺伤了李南方的自尊——他说的,却是实话。
李南方实在没有玩过人家的信心,唯有用力抿了下嘴唇后,转身向下走。
虽说此时让汉姆躺在绵软的沙滩上,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她痛苦,但杨逍这只拦路虎的存在,却把能让她舒服一点死去的权力,也给剥夺了。
这让李南方悲痛欲狂,暗恨他为什么连一个人妖都打不过!
枉自,以往和人吹牛时,说他有多厉害,多厉害。
第一次,李南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。
羞愧的泪水,终于滴落了下来,打在汉姆苍白的脸上。
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处。
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。
换成任何一个男人,在怀了他孩子的女人,即将难产而死时,他却连给她提供一个躺着舒服地方都做不到,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滋味,估计唯有泪水才能知道。
“别,别哭。”
汉姆强笑了下,慢慢伸手,为李南方擦掉泪水:“像、像我这种罪大恶极的女人,没有横死街头,被乱刀分尸。能躺在你怀里死去,就已经是上帝给我最好的结果了。来生,我一定会当个好女人,来找你。”
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
再怎么罪大恶极的人,知道她马上就要挂了后,肮脏的心,就会迅速回归儿时的纯净。
开始学会去体谅别人,为别人着想,反省她罪恶的一生了。
“我没哭,就是有些热。”
李南方也强笑了下,刚说出这句话,就听背后传来杨逍那阴阳怪气的声音:“哟,李南方,能不能别让我看不起你?堂堂一大男人,也会流猫尿,这让我对你有些失望。”
李南方缓缓回头,看着背对着月光的杨逍,几乎是一字一顿:“你现在,最好就做好孤老小岛上的准备。”
到现在为止,李南方都没看到艾微儿。
在杨逍看来,艾微儿比巨浪过后,试图暗算他的汉姆,更加可恶一万倍。
汉姆连死在沙滩上的小小愿望,都被杨逍无情的剥夺了,那么艾微儿的下场,能好到哪儿去?
说不定,她早就被沉尸大海里了。
李南方没责怪杨逍会杀艾微儿,剥夺汉姆能舒服点死去的权力。
就像,无论他有多么的努力,都不是杨逍的对手那样。
但他可以,在送走汉姆后,让杨逍孤老在这个小岛上。
无论是跳海把老命交给老天爷,去大海上漂流,还是死在杨逍手里,这都已经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李南方很清楚一个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荒岛上后,会被寂寞折磨疯了。
让杨逍被寂寞折磨疯了,这就是李南方唯一能反抗他的优势。
果然,杨逍的得意,一下子消失了。
他居高临下与李南方死死对峙了片刻,才冷哼一声,转身走了。
“只要你有怕的东西,那就太好了。”
李南方终于找到了能扳回一点优势的诀窍,不过他当前实在没心思去庆祝,只是抱着汉姆跑上最高处,向下狂奔。
其间,他曾经与慢悠悠往下走的杨逍擦肩而过。
谁也没理谁。
李南方也懒得去看那张臭脸,飞快跑向沙滩。
别看他跑的飞快,抱着汉姆的双手,却很稳。
“你会没事的。”
把汉姆轻轻放在沙滩上,李南方强笑着说出这句话时,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倒吊着的白影。
第章 两块牌子
月下。
椰林。
徐徐的海风吹来,吹动那条倒吊着的白影,这是一道多么迷人的风景线啊。
李南方慢慢松了口气。
艾微儿还活着,就好。
如果她已经遭到了杨逍的毒手,那么就没必要被倒吊在这儿了。
她没有任何的动作,没发出任何声音,只能证明她是处在昏迷状态中的。
只要不死,就好。
汉姆难产,濒死在即,李南方暂时顾不上去救艾微儿了。
其实就算是救援,杨逍也不会允许的。
那样,只会白白浪费相陪汉姆的时间,与给杨逍徒增快乐。
让李南方看着他的女人们在受罪,在绝望中死去,这是杨逍当前唯一的心愿了。
血水,从汉姆两条腿中间流出来,迅速渗进了沙子里。
随着大量失血,眼神又开始涣散的汉姆,能清晰感受到腹中胎儿,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。
别的女人难产,可能会疼上一整天。
孩子站生的汉姆,却不会支持太久了。
“看,看到第七棵椰树下,那些大石头了吗?”
汉姆用力咬了下舌头,别样的疼痛,让她清醒了很多,左手捂着肚子,右手颤巍巍的举起,指向了有优美风景线的地方。
沙滩上面第七棵椰树下,有好几块的大石头。
那是李南方费力般过去,堆砌起来当餐桌的。
刚过去的那一拨巨浪,已经把餐桌冲垮了,唯有最沉重的底座,还算坚守阵地,没有挪位。
“看到了。”
李南方回头看了眼,回答说。
“下面,下面有个用红绸布包着的小包。是我偷偷藏在哪儿的,你帮我,帮我拿过来。”
对汉姆费好大劲才提出的要求,李南方当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。
唯有按照她所说的去做。
餐桌旁边,就是李南方他们晒日光浴地方。
艾微儿就是被倒悬在这儿,长长的金色秀发倒垂下来,遮住了她的脸,让李南方看不到她的样子。
只能看到,她左臂在慢慢晃动中,呈现出了一个不该有的角度。
根本不用检查,更不用问正站在旁边,拿茅草慢条斯理编着什么东西的杨逍,李南方就知道艾微儿的左臂,已经骨折了。
不过,应该不是粉碎性骨折,只是被大力砸断了。
只需给她接好骨茬,用东西固定起来,休养几个月,就能康复了——如果,杨逍能允许的话。
汉姆快死了,李南方暂时顾不上艾微儿,只是冷冷看了眼杨逍,就弯腰开始搬石头。
那么牛比的李老板,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他的两个女人,一个要死,一个要被折磨至死,本身却连个屁的办法都没有,这是一种比杀了他,还要让他无法接受的难受。
但,这又有什么办法呢?
技不如人时被欺负,本来就是自然法则中,最重要的一条之一。
“下面藏着什么呢?”
杨逍有些感兴趣,暂停手中的工作,问李南方。
“不知道。”
李南方用手抛开被沙子埋住半截的底座,抬头看着他,阴阴的笑了下:“也许,是能要你老命的致命性武器呢?你还是赶紧走远些吧,免得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对这种没多大意义的口舌之争,杨逍向来不当回事,只是晒笑了声,倚在了树上,继续他的编织工作。
当李南方从底座下面,真挖出个红色的小包时,杨逍的工作也收工了。
他编了一条鞭子。
随手在空中挽了个鞭花,发出了爆竹般的炸裂声。
就像,抽打在了李南方的心上,猛地打了个冷颤。
他知道杨逍要做什么了。
这个妖孽,要用鞭子来抽打艾微儿,惩罚她曾经的不明智之举。
“心疼吗?”
杨逍晃着鞭子,在大白鱼般的艾微儿身上,来回的轻扫着,语气轻快的问李南方。
“如果我不死,那么总会有一天,我会把她今天所受的一切,都从你身上加倍找回来。”
李南方看着他,说话的语气,没有丁点的感情:“所以,你最好现在就把我们三个人都杀了,以绝后患。”
李南方这番话,很像街头打架的混子。
其中一个被揍得头破血流,站都站不稳了,还点着对方鼻子大骂,有种你别走,我去喊我大哥来。
他此前,从不屑和任何人,说这种没用的屁话。
但现在,他除了说这种屁话外,就没有任何反抗暴力的本事了。
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女人,李南方早就展开自杀性的进攻,宁死也不说屁话了。
“哈!那我等着!”
这种明显的屁话,对于大魔头来说,实在算不了什么,不但没威胁到杨逍,反而让他觉得很好笑,哈的一声笑中,手腕一晃。
精心编织的草鞭,狠狠抽在艾微儿那光滑细嫩的背上。
立即,就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印痕。
这还是杨逍手下留情了。
不然,这一鞭子,肯定能把艾微儿抽的皮开肉绽。
“啊!”
左臂骨折后昏迷的艾微儿,疼醒了,凄声惨叫了声,睁开了眼。
一眼,她就看到了站在月光下的李南方。
艾微儿狂喜,本能的想要扑过去,趴在男人的怀中,哭着说她有多想他——还是算了,没谁能够在被倒悬在一米的空中时,还能走路的。
“美人儿,看到你亲爱地回来后,是不是心花怒放啊?”
杨逍邪邪的笑着,手腕再抖,更加响亮的抽打声,让人听了心悸到不行。
疼的艾微儿,浑身都在打哆嗦。
本来,她在醒来后,左臂骨折的剧痛,就已经让她无法承受了,杨逍却又鞭挞她——唉,简直是惨无人道啊,这等极品御姐,杨逍也舍得下手。
“李南方,你、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剧痛,让艾微儿变得更加清醒了。
我能不回来吗?
这句话,还在李南方嘴边打转呢,就被杨逍抢走了:“他能不回来吗?臭小婊,你肯定会被甘心牺牲自己,也得让他逃走的行为,倍感骄傲吧?可你还是不了解他。”
他最后这句话,可说错了。
艾微儿已经与李南方耳鬓厮磨了那么久,能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?
正因为太了解,知道他是绝不会抛弃她,独自去偷换、不对,是独自去偷生的,所以才骗他上了木筏后,立即解开了绳子,希望巨浪能把他冲到最远,再也无法回来。
只是,事实是相当残酷的。
艾微儿从昏迷中醒来后,就看到了她最愿意看到,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李南方。
她很想说:“你真傻。”
话到嘴边,却变成泪水淌下。
又是一记爆响,艾微儿成熟的娇躯,触电般的一哆嗦。
她猛地张嘴,却又死死咬住了嘴唇。
有些女人,骄傲到无论落到什么地步,也不想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,展现出她以为的丑形象。
更何况,在婚后的两年中,艾微儿对鞭挞这种暴力,早就有了抵抗力了。
现在,就当是她丈夫复活,重温旧梦好了。
艾微儿的坚强不吭声,激怒了杨逍。
出鞭的速度加快,力道也更猛了。
艾微儿的细皮嫩肉,终于有鲜血迸溅出来了。
她却依旧闷声不吭,看着李南方。
李南方没有看她,则看着杨逍。
他不敢去看艾微儿的眼睛。
因为他很清楚,她现在是怎么想的。
她希望,她心爱的男人,能变成一只暴怒的老虎,扑向杨逍!
如果一个男人,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,被别的男人鞭挞,却狗屁都不放一个,那还算是个男人吗?
第一次,李南方觉得他不是个男人。
幸好,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,就再也不会有谁知道了。
而且,最迟天亮之前,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。
那时候,难产的汉姆已经死去。
李南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琐事缠身,就能对杨逍展开自杀式的进攻了。
但当前,他已经来不及向艾微儿解释了。
汉姆的叫声,已经越来越微弱了。
他最后一次看了眼杨逍,转身跑向了那边。
杨逍马上找到了打击艾微儿,让白牡丹痛苦的机会:“哈,看,这就是你为了他宁可自己找死的男人。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。白种女人,真蠢。”
艾微儿紧闭的嘴唇,猛地哆嗦了下时,晦暗的双眸,忽然亮了下。
接着,她艰难的抬头,看着杨逍冷笑:“呵呵,你以为你的胡说八道,会让我对我爱情的忠贞度,产生质疑么?”
杨逍从来都不做没意义的事。
艾微儿既然看穿了他,他就没兴趣再费力了。
“哼,你早晚会质疑你的爱情。”
冷哼一声,杨逍扔掉草编,迈着悠闲的步伐,去汉姆那边看热闹去了。
主要是好奇。
他想知道,汉姆藏在石桌下的那个红包裹里,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李南方蹲坐了地上,把已经气若游丝的汉姆,抱在怀里,打开了摊在地上的小包裹。
里面,是两块牌子。
一块是金色的,上面有个蛇发美女,正是历代人贩组织头子汉姆,用来号令欧美人贩子的美杜莎令牌。
李南方从没听她说起过这块令牌,却能猜到这东西,对汉姆来说很重要。
“以,哟后,把这东西,交,交给我们的儿子。”
汉姆很困难的,用左手举起令牌,托举在了李南方眼前。
我们的儿子?
我们的儿子,是要和你同生共死的,我怎么交给他?
李南方有些不解,但还是点了点头,说了声好。
“还有这块——我、我也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意义。但它,它已经在我们组织里,存在了数百年。应该是来自,来自你们华夏。这上面,雕刻着一个华夏古代仕女。今天,今天算是完璧归赵了。”
汉姆又艰难的拿起了另外一块牌子,对李南方说。
这块牌子,通身漆黑,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造成的。
但在月光下,却泛出了沉重的历史感。
“好。”
李南方现在没心思去看牌子,答应一声接过来,顺手放在了旁边。
“不要再让我们的儿子,走我的老路。”
汉姆忽然妩媚的笑了,轻声说。
第章 最后的血色浪漫
“什么?”
听汉姆说,以后不要让他们的儿子,再走她的老路时,李南方明显愣了下。
傻子也能看出,在当前没有任何医疗设备,孩子站生的情况下,汉姆母子“集体夭折”的可能性,估计得有99.9%了,她却强忍着剧痛,认真对李南方说出了这句话。
孩子都已经死了,还怎么谈得上走不走她的老路?
汉姆却没有解释什么,左手把他的手,放在她高高突起的肚子上,更加认真的嘱咐道:“李南方,你一定要答应我。”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搞不懂汉姆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,看她随时都撒手人寰的样子,李南方当然不好再问清楚,唯有用力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等孩子长大后,我一定不会让他走你的老路。就让他做个,做个最普通的人就好了。”
实际上,当今社会最幸福的人,莫过于那些最普通的人了。
虽说他们总是羡慕那些风云人物,醒掌杀人权,醉卧美人膝的生活,也会报怨他们老爸不是某某之类的,但他们却很少去想,风云人物之所以成为风云人物,除了自身或者父辈的努力之外,他们随时都有被残酷打击的可能性。
一旦失败,就会生不如死。
老百姓常说,很多人只看到贼喝酒吃肉了,却没看到贼挨揍,所受的磨难。
而最普通的人呢,虽说物质,精神生活比较匮乏些,永远都过不上那种香车宝马的生活,却也不用出门就要保镖跟随,不用担心一个人走着走着,就会有一颗子弹飞来,更不因破产,就跑上高楼感慨下这狗日的人生后,一跃而下,从此娇妻美妾换了人家。
所以说,有时候做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人,反而是最安宁,最幸福的了。
这与有没有远大的志向,要不要努力奋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。
“嗯,就让他做个普通人。娶妻生子——”
汉姆喃喃地说着,再次笑了下。
她这次的笑容,却无比的凄惨,微微闭上眼,轻声说:“李南方,再吻我一次。”
抱着她脑袋的李南方,没有任何犹豫,低头吻了下来。
他在低头时,眼角余光看到到背着双在旁边,满脸幸灾乐祸的杨逍,忽然一步迈了过来。
李南方也没在意。
无论杨逍此时要做什么,他都不会在意。
他只想满足汉姆最后的心愿,送她快快乐乐的去地狱去反悔——
但他们的唇刚要碰在一起时,就有一道腿影急闪而过,接着将要和他接吻的汉姆,身子就猛地抖了下,嘴里发出一声尖叫:“啊!”
李南方霍然抬头时,杨逍刚放下右脚,汉姆放在沙滩上的右手,有了明显被踢的痕迹。
“草,你踏马的干什么!”
李南方大怒,双目圆睁愤愤地怒喝。
眼看汉姆弥留在即了,杨逍还抬脚踢她的手,这也太没人性了。
还让不让人愉快的去死了?
杨逍冷笑一声,没有说话,只是看向了不远处。
下意识的,李南方也低头看去,就看到在几米外的沙滩上,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贝壳。
这边的沙滩上,有很多这样的贝壳,完整的,残缺不全的。
残缺不全的茬口,锋利的比刀子还要快!
能轻松割开一个人的肚皮。
李南方眉梢猛地跳了下,看向了汉姆的肚子。
好像球那样鼓起的肚皮上,有一道“新鲜”的血痕,怕不得有三四厘米长。
一下子,李南方明白了。
明知道难产会导致母子双亡的汉姆,为什么要一再嘱咐他,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孩子,千万不要再走她的老路,最终获得凄惨的下场。
原来,这个对别人狠,对她自己更狠,却唯独对肚子里那条小生命加倍呵护的女人,试图用锋利的贝壳,把她的肚子剖开,把站生的小崽子拿出来。
那样,汉姆会死的苦不堪言。
但孩子,却能活下来。
汉姆很清楚,如果她向李南方说出救孩子的办法,他肯定不会同意。
他真要同意了,那么他就不再是李南方了。
既然李南方不同意,她唯有用让他来和她吻别的机会,上演最后的血色浪漫。
等此时心中凄苦的李南方发现后,肚子已经被剖开了。
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啊,反正汉姆也活不了了,李南方唯有先抢救孩子,继续把她的伤口扩大,直至能把孩子从她肚子里拿出来。
汉姆却没料到,就在她精心寻找的贝壳,即将剖开她的肚子时,杨逍会及时起脚,把“手术刀”给踢飞了。
呆呆望着汉姆肚皮上那道刺眼的伤痕,李南方徒增出他实在没用,只想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冲动。
尽管,汉姆生不下孩子来,并不是他的错。
可这孩子,却是他撒下的种子。
就在李南方呆望着汉姆的肚子时,女人却从他怀里,猛地坐了起来,嘶声尖叫:“你这个恶魔,为什么要杀我儿子!他,和你有什么仇怨!你这个恶魔,你这个畜生,你这个该挨千刀的王八蛋!”
汉姆自杀式产子的行动被杨逍破坏后,就算她把嘴皮子说破,李南方也不会允许她用这种极度凄惨的方式,把孩子取出来。
最终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子,双亡。
这样说起来的话,就等于救了汉姆的杨逍,一下杀了她们母子俩人。
汉姆现在不在乎她的生死了,可她却一心只想让孩子活下去。
长大后,做个幸福的普通人。
杨逍破坏了她最后的希望,她能不暴怒吗?
也就是现在她实在跳不起来了。
真要能起来,她肯定会扑向杨逍,用她的牙齿,用她的指甲,把这个杀死她儿子的王八蛋,撕成碎片!
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汉姆,杨逍不屑的撇了撇嘴,弯腰从地上,捡起了那块黑色的铁牌,在女人的嘶声叫骂声中,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。
“李南方,你快去杀了这个王八蛋!去啊,快去杀了他,为你儿子报仇啊!”
“你怎么还傻愣着不动?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?”
几次想挣扎着爬起来都失败的汉姆,疼地眼前发黑,很想昏过去。
可痛失爱子的仇恨,却化成最大的动力,支撑着她坚强的,狠狠瞪着杨逍,不肯昏过去,不住地嘶声叫骂着。
李南方是个男人。
这一点毋庸置疑。
而且还非常的有种。
如果不这样,汉姆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。
可就算李南方再是个有种的男人,难道就为杨逍踢飞汉姆自残取子的贝壳,就要和他拼命吗?
从现实主义的角度上来看,汉姆这种行为是最正确的。
她悲惨的死去,孩子能得救。
她如果慢慢地死去,母子双亡。
她既然左右都是个死,那么为什么不死的凄惨点,让她的孩子活下来呢?
这个道理很简单。
李南方懂得。
也会取舍。
可懂得,也会取舍是一回事,真要任由汉姆那样做,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“李南方,你踏马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啊?”
眼看鼓动李南方去杀杨逍无效,这厮始终傻呆呆的样子,绝望的汉姆,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,双手采住他已经披肩的长发,死命的摇晃,泪流满面的嘶声吼叫:“不敢呀?怕杀他不成反被杀啊?好,那我不强迫你。你杀我,杀我好吧?我不会反抗,更不会因此痛恨你。只会,只会感激你。”
李南方的脑袋,被她摇晃的好像拨楞鼓那样。
他依旧发呆,没有任何的反应。
“李南方,我求求你了,快点剖开我的肚子,快——我能预感到,我们的儿子已经快不行了。不能,不能再耽误了。我、我也没力气了。快,快,拿着,拿着。”
一番激动的嘶吼过后,汉姆眼神再次涣散,采着李南方头发的手,也无力的垂了下来。
却又接着随地乱抓,抓起个贝壳,往他手里塞:“李南方,快,快,再晚,再晚孩子就要死了。不然,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!”
汉姆并不知道,李南方这会儿的精神,也已经接近崩溃了。
他当然不愿意孩子还没出生,就这样死去。
哪怕,生下来后,只看这个世界一眼。
最起码,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。
只是,走的匆忙了一些。
但如果让他为了孩子,就亲手剖开汉姆的肚子——
无论这个女人是多么的罪大恶极,是一副什么样的德性,他又多么的不待见她,可她终究都是他的女人,他孩子的亲生母亲。
被孩子的母亲,歇斯底里的逼着杀她这种事,对于任何一个有原则底线的男人来说,都是无法承受的痛苦。
汉姆说的却又偏偏很对。
他再犹豫片刻,孩子就完了。
孩子死了,汉姆也救不活。
“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!”
“啊!”
当被汉姆用最后的一丝力气,往他手里塞的贝壳,划破他的手心时,李南方忽地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嘶吼,猛地举起拿着贝壳的右手,左手按在她肚子上,狠狠刺了下去。
这一刻,他的人性,已经无法承受的痛苦所淹没。
取而代之是魔性。
代表魔性的黑龙,最爱做这种极度血腥,残忍的事了。
李南方并不知道,他在野兽般嘶吼一声时,双眼已经通红,闪着疯狂的光芒。
汉姆看到后,很害怕。
却又——很欣慰。
好像有被李南方欺负时的高、潮,过电般的从汉姆四肢百骸内腾起,让她眼神也亮的吓人,尖声叫着:“这样的你,才配做我的男人!”
李南方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,拿着贝壳的右手,刺在了她肚子上。
鲜血,马上就要四溅。
一只脚,却又及时飞来。
就像刚才汉姆手里的贝壳被踢走那样,李南方也觉得手腕剧痛,贝壳嗖地飞了出去。
这只及时飞来,制止李南方用贝壳剖开汉姆肚子的脚,当然是杨逍的了。
“我要杀了你!”
人性已经崩溃,影响黑龙魔性大发,不再惧怕任何人的李南方,狂吼着从地上蹦了起来。
第章 天使不杀人
现在谁来阻拦已经被魔性控制的李南方,破开汉姆的肚子,拿出他的孩子,他就会杀谁!
尽管这个人,是被黑龙都怕成缩头乌龟的杨逍。
那时候他怕杨逍,是因为他的人性,被更加强大些的魔性给屏蔽了。
但现在,他的人性已经崩溃,魔性无法把他屏蔽——当东风被西风压到时,那么东风就只能顺从,也变成西风了。
简单的来说,当前的李南方受到严重刺激后,第一次把人性,魔性合并在了一起,变得无所畏惧,更强大了。
本来用不屑目光看着他的杨逍,神色剧变,迅速后退。
腾身扑起来的李南方,迅即踹出的右脚,贴着他的肩膀蹬了过去。
一脚放空后,李南方没有瞬间的停顿,嘶吼声中半转身,双手张开,张嘴露出白牙,真像捕食的野兽那样,没有丝毫的防御,全速扑向了杨逍。
李南方此时只想杀掉杨逍!
至于在撕杀过程中,他会怎么样,他全然不管。
黑龙被他的疯狂所影响,也在吼叫连连:“杀了他,杀了他!”
杨逍居然不敢试其锋芒,只是灵巧的转身,再次躲开李南方的扑击。
但这次,他肩膀上的衣服却被抓住。
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那样,李南方抓住杨逍的肩膀后,就不再管别的了,悠地下滑,抓住了他的胳膊,然后张开左手,去搂抱他的肩膀。
“滚开,混蛋!”
以往对上李南方,很快就能把他当臭袜子般狂虐的杨逍,这次居然怕了。
尖声怒骂中,双手采住李南方的长发,猛地把他脑袋往下按下的同时,右膝及时提起,狠狠顶在了他肚子上。
杨逍的武力值有多高?
如果是放在平时,李南方估计会被他这一膝顶,给弄得直接口吐鲜血,松开手抱着肚子,躺在地上直哼哼了。
现在他挨了一记狠的后,也被顶的口吐鲜血了,却没像正常人遭到重击后,双手抱着肚子瘫倒在地上,只是嘶吼着,脑袋从他肋下钻出,张嘴狠狠咬住了杨逍屁股——
“啊!”
杨逍疼地惨叫,更加愤怒,举起左肘,狠狠砸在李南方背上。
人屁股上的肉虽说不好吃,而且男人咬人这个部位,也确实不爷们了,可现在的李南方哪管这些?
他就知道,任尔东西南北风,我自咬定“青山”不松口。
男人牙齿的咬合力,本来就很强悍,更何况李南方此时已经疯狂?
任由杨逍好像擂鼓那样,在他后背上猛砸,脊梁骨甚至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、吟,嘴里更是鲜血直冒,他却只是疯狂摆动着脑袋,一心要把这块肉咬下来。
“混蛋,松开,松开我!”
功夫那么高的杨逍,在剧痛下竟然忘记该狠狠极大李南方的后脑勺了,只用双肘狠击他的脊背。
男人的脊梁,像山——坚不可摧的。
而且李南方此时也双手抱住了杨逍的腰身,俯着身子好像斗牛那样,不管不顾的向前猛推。
终于,在杨逍接连后退出七八米后,被他成功推倒在了地上。
功夫再高的人,一旦被不知道疼痛,不畏死活的疯子缠住,自身本事能发挥出一小半,就已经很不错了。
因为这时候,再精妙的招式,也使不出来了。
在地上紧紧抱住一团的人,彻底变成了野兽,只会用最原始的方式,用嘴咬,用手抠,不把对方撕成碎片,是决不罢休的。
死缠烂打。
这种打架方式,李南方从十四岁离开八百,被老头扔进强盗窝子里,被人欺负时,历经大小阵仗数百场中,吸取了丰富的经验。
杨逍哪经历过这种阵仗?
所以,当他被李南方扑倒在地上,原先所持有的速度,精湛的招式都失效后,唯有被迫以这种方式和他抗衡——被他活生生的咬死,也许是他的最终下场。
当心中惶恐的杨逍,极力避开李南方咬向他咽喉的嘴,右肩却被咬住后,双眸中也蓦然浮上浓浓的绝望,不甘心的尖叫着:“李南方,你醒一醒,我是——”
他想告诉李南方,他是杨棺棺。
他是白天的杨棺棺!
他希望,很在意杨棺棺的李南方,能够放开他。
但话到嘴边时,心中却电闪般的闪过一个念头,改口尖叫:“我能救你的女人,我能救你的孩子!”
汉姆当前情况确实凶险,要是换成别的女人,这会儿可能早就领着她的宝贝儿子,哼着歌儿一起下地狱了。
不过她的凶险在杨逍眼里,却实在算不了什么。
他只需出手拍打汉姆身上几个穴道,那个站生的小崽子,很快就能平安降生,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汉姆,也能被他硬生生的拉回来了。
可他为什么要救她呢?
就因为,他在帮她躲过巨浪后,她试图拿石头砸死他?
还是因为,汉姆怀了李南方的孩子?
汉姆怀了谁的孩子,干他毛线?
汉姆的死活,又干他毛线!
杨逍只是对汉姆要剖开她自己肚子,把孩子拿出来的凄惨行为感兴趣罢了。
他已经听说过外界女人产子时,基本都是用刀剖开肚子,把孩子拿出来了。
但他从没有见过。
所以特别感兴趣——汉姆要给他现场表演了,杨逍傻了,才会去阻止她。
如果。
如果杨逍没有看到汉姆交给李南方的那块黑色铁牌,她死上一万遍,他只会在看腻了后,觉得剖腹产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,兴趣缺缺的耸耸肩,转身走人。
死人,是不会告诉杨逍,这块黑色铁牌来历的。
杨逍要想知道铁牌的来历,那么就不能让汉姆死去。
这才及时出脚,踢飞了汉姆手里的贝壳。
接下来,又阻止发疯的李南方那样做。
他只希望,汉姆能赶紧把铁牌的来历告诉他,然后就死去吧。
却没料到,饱受自己女人和孩子要集体夭折痛苦打击的李南方,在发疯后会这样可怕。
假如杨逍再不喊出这句话——而是喊出他其实是杨棺棺的真像,俩人同归于尽,可能就是最终下场了。
此时的李南方,哪管什么杨棺棺,不杨棺棺的?
他只为他女人,他孩子即将集体夭折而疯狂,先把这个阻止他救孩子的恶人咬死,再说!
幸亏,在最紧急的时刻,杨逍喊出了他生命中,最最正确的一句话。
李南方发疯,就是受汉姆临死前的凄惨蛊惑,觉得他是个没用处的男人,唯有放弃他始终在坚持的某个原则,剖开她的肚子,把孩子救出来。
包括野兽般的与杨逍撕打。
都是因为他要救孩子。
救孩子!
这三个字,占满了李南方的脑子,成了他思维的主旋律。
谁阻止他就孩子,他就杀谁。
可就在他不顾一切的,要把杨逍撕成碎片时,却听到了让他魔性一顿的话。
“放开、放开我!我、我能救你的孩子,也能救你的女人!”
清晰感觉到李南方住嘴的杨逍,心中狂喜,慌忙再次嘶声叫喊,提醒他有话好好说,别动粗嘛,我们都是文明人不是,哪能学野兽乱咬人呢?
“你,真能救他们?”
李南方慢慢地抬起头,满嘴都是鲜血的,笑了下,问。
砰地一拳!
这就是杨逍对李南方的回答。
一拳,就打在了他的左边太阳穴上。
李老板立即就翻着白眼,烂泥般的瘫倒在了地上。
听说杨逍能救汉姆母子后,与魔性合二为一的人性,立即满脸嫌弃的抬脚,把魔性给飞踹到一边去,左右了李南方的思维,与动作。
恢复人性的李南方,在杨逍面前不能说不堪一击,但被一拳放昏,却是很轻松的。
其实,杨逍是要一拳打死他的。
他这一拳,用上了全力。
搁在以往,李老板肯定会不甘的怒骂着,去找他阎王大爷报道去了。
不过深陷无助恐惧里的杨逍,此时的力气,最多也就是恢复了半成。
所以就算他全力去砸李南方的致命大穴,也只能把他打昏罢了。
但,这就足够了。
抬手把李南方狠狠推了出去,杨逍翻身从跳起。
几处被咬伤的疼痛,分别从他屁股,肋下,肩头传来,让他更加愤怒,尖叫声中抬起右脚,对脸朝下趴在沙滩上的李南方后脖子,狠狠跺了下去。
李南方忽然发疯,好像野兽般扑倒杨逍,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样子,汉姆当然都看到了。
也很欣慰。
总算,她的男人,她儿子的老爸,陪他们一起去死了。
黄泉路上无老小,不,是黄泉路上不寂寞啊。
一家三口手拉手的这边走,这边看,那边瞅,阅尽黄泉路上无限好风景——是汉姆当前最大的心愿了。
很可惜。
有些人啊,人渣就是人渣,扶不上墙的烂泥啊。
李南方明明已经快要与杨逍同归于尽了,却因为人家一句屁话,就把用命换来的大好局势,拱手相让,这不是烂泥,不是人渣,又是什么呢?
汉姆觉得,李南方脑袋里装的,肯定是一团屎。
不然,他怎么会相信杨逍说的话呢?
“你能救我,救我的儿子?呵,呵呵,救你妹啊。”
望着抬脚要跺断李南方脖子的杨逍,临死前又品尝到绝望滋味的汉姆,惨笑着喃喃说道。
“我能救!”
杨逍下跺的动作,忽然停住,转身看着汉姆,脸色狰狞的说道。
有人说,天使和恶魔的区别,有时候就一念之间。
杨逍如果跺断李南方的脖子,那么他就是恶魔。
汉姆这句讥讽他的话,传到他耳朵里后,却又把他变成天使了。
天使,是不杀人的。
杨逍总算恢复了理智,意识到当前并不是杀李南方的最好机会。
小猪崽子还没养肥,就要杀了,能出多少肉?
“你能救我?呵呵,吹牛比。”
汉姆忽然觉得,她讽刺杨逍吹牛比的样子,简直是酷呆了。
被人贩头子讽刺为吹牛比,这对心高气傲的杨逍来说,是个无法接受的耻辱。
桀然一笑,他走了过来:“好,那我就让你看看,我是怎么救你们的。”
第超级接生婆
汉姆可以怀疑杨逍的人品——人品,是什么东西?
人品,应该就是任性吧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但杨逍绝不许任何人,怀疑她的医术。
医术,武功,喝酒,玩玉,是杨逍最拿手的四个本事。
前两种,是她身为轩辕王必须要学的。
后两种,则有些玩票性质。
轩辕王必须要学的两种技能中,医术还要排在她的武功之上。
由此可见,他对他高超的医术,有多大的信心。
现在,汉姆却在怀疑他的医术,说他是吹牛比。
握了个草,怀疑就怀疑吧,干嘛还要再说是他吹牛比呢?
就因为这句话,杨逍也得把她救活。
哪怕在问明白铁牌的来历后,再把她干掉呢。
让人死的心服口服,是杨逍最近才参悟到的。
所以他才把艾微儿挂在椰林内,遍数她所犯下的罪恶,让她幡然醒悟她确实该死后,再杀了她。
“你,你要干什么?”
看到脸带煞气的快步走来后,汉姆顿时就忘了她讥讽人家吹牛比的事了,潜意识内以为他是来伤害她的,慌忙用双肘撑地,向后退。
只是她现在哪儿还有力气,最多只是做出后退的动作,却是原地不动的。
杨逍懒得和她废话,无声的冷笑着,弯腰伸手采住她的头发,稍微用力,就把她当稻草人那样从地上提了起来,抬起右脚往她肚子上踢去。
他讨厌死了这个臭女人,哪怕当前必须暂时救她,也不想用手,而是动脚。
毫无疑问,用脚接连踢到汉姆身上时的感觉,远远不如用手能让她感觉舒服些。
杨逍不在乎,疼的又不是他。
汉姆也不在乎——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,还能顾得上哪儿疼吗?
最多,她把所有的力气,都集中在了大嚷大叫上,怒骂杨逍松开她。
杨逍就像聋子那样,抬脚接连在汉姆肚子,腰眼,后背几处大穴上踢了数十下后,采着她头发的左手向旁边一划拉,体重八十公斤的女人,就头下脚上的倒立在了他面前。
这一幕,如果被华夏那些妇科专家看到,杨逍这样折磨一个难产孕妇后,肯定会急得不行,怒骂他简直是把生命当儿戏,会遭到老天爷报应的。
不过接下来,这些妇科专家肯定会目瞪口呆的。
因为他们会亲眼目睹,已经有一只脚伸出来的小崽子,把那只脚缩了回去。
这怎么可能?
生孩子,可不是从口袋里向外拿东西,拿到一半发现拿错了后,再放回口袋里换就是了。
孩子在自然生产的过程中,纯粹就是卖猪肉的喊口号,货已出柜,概不退换。
如果真能把孩子的腿塞回去,让他重新生一次,那么以前就不会有那么多没妈的站生儿了。
杨逍偏偏把出柜的猪肉,又退了。
还不是用蛮力,而是通过某些穴道的刺激,迫使站生儿自己缩了回去。
做完这一步后,整个过程都像是在踢毽子的杨逍,脚尖灵巧的一挑,挑住汉姆的后背,把她放在了地上。
“喊,全力喊!”
还没等被搞得晕头转向的汉姆明白过来呢,杨逍脚尖又在她左腿大腿外侧踢了一脚,厉声喝道。
人的大腿外侧有个穴道,如果不小心碰在桌角上后,就会疼的眼前发黑,冷汗直冒。
更何况,被杨逍起脚踢在上面,可比不慎碰在桌角上疼多了。
根本不用他厉声催促,汉姆就疼的竭力惨叫:“啊!”
只是她刚发出半声惨叫,杨逍右脚就跺在了她肚子上——好像顽童踩气球。
动作野蛮,绝对是视人命为草芥。
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李南方,恰好看到这一幕。
没有任何的文字语言,能形容李南方看到这一幕后,会是一种什么滋味。
他嘶声吼叫着爬起来,扑了过来。
张牙舞爪的,模样比刚才还要可怕。
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呢,杨逍怎么可能再让他贴身缠斗,抬脚就把他给踹了出去。
“我要杀了你!”
李南方吼着,不顾肚子被踹的老疼了,再次爬起来,扑过来——又,飞了出去。
如是者再三。
最后一次重重摔倒在沙滩上后,李南方没有再起来。
他有力气起来。
却不想起来了。
他也是有自尊的。
意识到无论他怎么拼命,都不是杨逍的对手后,只能绝望的望着天,心如死灰。
自从完美逆生长后,李南方就以为他是这个世界的绝对男主角。
像小说里所描述的那些男主似的,英俊潇洒,威武霸气,虎躯一震,美女哭着喊着自己送上门来,任何的魑魅魍魉都闻风退避三舍,人挡杀人,神挡杀神。
最大的烦心事就是钱太多,花不完,美女太多,照顾不过来——
从没想过,有一天他会像臭袜子那样,被人踹的没脾气。
只能臭袜子般的躺在地上,倾听着他女人的哀哭声。
“这不是真的,这绝对不是真的,老子是在做梦,肯定是在做梦。”
李南方白痴般的喃喃自语着,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下,希望能从梦中醒来。
“哇,哇——”
忽然间,有婴儿嘹亮的哭声,从那边传来。
接着,就听到汉姆哑声喊道:“快,快把孩子还给我!”
怎么回事?
哪儿来的孩子?
有些懵逼的李南方,努力抬头看去,就看到杨逍左手里抓着个全身都是血水的孩子,好像拎着个小鸡仔似的,满脸饶有兴趣的样子,在月光下看的格外清楚,正在打量着手里的孩子。
平躺在地上的汉姆,努力抬起脑袋,伸出的双手,剧烈颤抖着。
杨逍看似凶狠的一脚躲在汉姆肚子上后,那个把他老妈差点折腾死的小崽子,就像炮弹那样——嗖得一声从他娘肚子里窜了出来,落在沙滩上,和他那个刚被踹出去的老子那样,脸朝下。
在娘肚子里折腾太久的小崽子,来到这个世界上后,基本都是被羊水灌到,或者缺氧,处于懵逼状态的。
他们不会哭,甚至都不会呼吸。
这时候,就急需有人抓住他双脚,把他倒过来,控控嘴里的羊水后,再在屁股上拍一下。
小崽子受疼后,本能的就会张嘴大骂——你妹的,谁在拍老子的马屁?
他这一骂,就会吐出嘴里的羊水,就会喘气了。
杨逍虽然没有生过孩子,在烈焰谷时,也从没有哪个教众,有资格值得他去客串接生婆,但生孩子在中医里的重要性,本来就是首屈一指的。
任何的病症,都比不上新生儿能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,更重要。
所以杨逍当初在学医时,首先要学的,就是该怎么解救难产孕妇,力保母子平安。
今天,是他中医学成后的首次,为人接生,并大获成功。
尽管过程着实的粗鲁了些。
不过结果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真丑,你当我稀罕么?”
看到小崽子一脸老太太般的褶子,与他以前所想象“粉妆玉琢”的小宝宝形象相差太大后,杨逍很快就没兴趣了,抬手就要把孩子扔给汉姆。
幸好,他在即将扔出去后,总算想起这可不是小鸡仔,而是像他一样的小生命了,再这样扔出去,貌似有些不合适。
还是拎小鸡仔似的,递给汉姆吧。
“孩子,我的孩子。”
汉姆一把抢过孩子后,紧紧地抱在怀里,也不顾他满身都是血水,低头在他身上狂吻起来。
边吻,泪水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。
“李南方,快,快过来,看我们的儿子——哈,哈哈,他真是儿子啊!我当初怎么说来着?”
能活着抱着儿子的事实,让汉姆有了类似于回光返照的大精神头,哈哈大笑着,手指在孩子的小不点上撩了下,回头呼唤李南方快点过来。
该怎么说,才能形容李南方这个当爸爸的,看到儿子平安出生后,连滚带爬爬过来的动作?
嗯,就用连滚带爬吧。
这会儿,只要汉姆母子能够平安,别说是说他连滚带爬了,就算说他是死过来,他也会死过来的。
一般来说,男人的神经,普遍地比女人大条很多。
他们也更善于在更短的时间内,把失去控制的情绪,调解到正常模式。
看到儿子活生生在这儿挥动着四肢哇哇大哭后,李南方才知道杨逍刚才那样搞汉姆,不是在折磨她,而是在用一种非常“高明”的催产术,能让站生的小崽子,顺产下来。
他误会了杨逍。
杨逍,有恩与汉姆母子。
尽管李南方觉得他早就该出手相救,不是站在旁边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汉姆受罪。
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这就好比有钱人,人家借钱给快要饿死的穷人是情分,不借是本分,不能因为不借钱,就痛恨人家冷血的——虽说,杨逍就是冷血的。
可他最终出手相救,让汉姆顺利把孩子生出来,这就是最大的情分。
于情于理,李南方都该对人家说声谢谢。
“我稀罕你的感谢吗?哼。刚才,是谁疯狗似的乱咬人了?”
杨逍嗤笑的动作,又把李南方虔诚的感谢,狠狠踩在脚下了。
李南方被说的老脸一红,无言以对。
人家说的没错,貌似。
可能是觉得孩子的哭声,给这个枯燥的小岛上平添了很多生气,让杨逍终于意识到多一个人,就会多一份乐趣了,不想汉姆就这样死去。
想了想,他到背着双手,走向了椰林那边:“把你儿子的脐带咬断吧。顺便再安慰安慰你女人,让她好好休息下,我还有话要问她。”
杨逍说到这个“咬”字时,说的格外重,自然又是讽刺李南方是疯狗了。
只要汉姆母子平安,杨逍爱说他什么,就是什么。
他没意见。
这可是李南方嫡长子啊——龙城城生的那个,暂时不算。
师母以前经常说,男人唯有当了父亲,才是真正的男人。
现在,李南方总算是成为真正的男人了。
看着汉姆怀里的小崽子,李南方就觉得被幸福包围了。
不过,从椰林那边传来的一声痛苦轻吟,很快把他从幸福里拉了出来。
第章 我该怎么惩罚你
刚才李南方和杨逍撕打,汉姆母子俩人又是怎么平安的事,倒吊在椰林里的艾微儿,可是看的清清楚楚。
在看到李南方好像疯了似的样子,被杨逍一脚脚踹出去时,艾微儿的心都碎了。
她想尖声大叫:“别打了,求求你别再打他了!”
可没喊。
一来是喊了也白喊,杨逍是绝不会听她的话。
二来是她怕她的喊声,会让李南方分心,让本来就很糟糕的局势,变得更糟糕。
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尽量向那边伸长右手,让泪水哗哗地流,心疼的难以呼吸时,也没耽误向上帝祈祷,请他老人家显灵,来收走杨逍这个妖孽吧。
念在她光着屁股被人倒吊在椰子树上当腊肠的样子很动人,上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,制止了杨逍继续狂虐李南方。
不过,上帝却没把杨逍收走——唉,话说这妖孽不是西方人啊,他根本不听上帝的指令。
要想收走他,还得东去华夏神州,有请太上老君来亲自出马。
幸好杨逍接下来人性闪光,居然在汉姆母子即将勇赴极乐时,及时出手,化身超级接生婆,用艾微儿从来都没见识过,不,是从没听说过的接生方式,把他们母子硬生生救了过来。
其过程,简直是太踏马的刺激了。
都让艾微儿忘记她正苦熬倒悬之苦,胳膊断了的剧痛了。
尤其是在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时,艾微儿差点拍手叫好。
直到汉姆抱着孩子,一脸幸福的依偎在李南方怀中,杨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,到背着双手缓步走过来时,艾微儿才猛地清醒过来,意识到她的危机还没解除呢。
对杨逍无法形容的恐惧,立即把她紧紧的包围起来,导致胳膊的剧痛,也放大了无数倍,疼的艾微儿再也无法忍受,唯有呻、吟出声。
“是不是很疼?”
杨逍走过来,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草鞭,用鞭梢在她身上轻轻的扫着,满脸讨厌的冷笑着问道。
艾微儿没吭声,紧紧咬住了牙关,闭上了眼睛。
她认了。
无论杨逍怎么折磨她。
她可不觉得,杨逍在大发善心救了汉姆母子后,还能再绕过她的“背叛”之罪。
“睁开眼。”
杨逍淡淡地说着,盘膝坐在了她面前。
艾微儿不想听他的话。
不行。
杨逍的声音里,好像带着一股子无法抗拒的魔力,让她缓缓睁开了眼。
杨逍抬手,拨开她的头发,露出那张苍白了也很妩媚的脸,轻抚着她嫩滑的脸蛋,很享受的样子。
按说,艾微儿应该很反感杨逍这样碰她。
因为很轻浮。
她又是个有自尊心的女人。
但事实上,艾微儿并没有感觉出轻浮。
就像,杨逍在轻抚着她的嫩滑脸蛋时,并没有任何的不纯洁想法,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皮肤好,就像女孩子看到鲜花,基本都会拽过来嗅一下那样。
“问你个问题。”
杨逍左肩下沉,晃动了下身子时,秀气英挺的眉毛,微微皱了下。
他在坐下时,触动了屁股上的伤口。
他没有解开裤子看看——不用看,也知道屁股上有个环形,血肉模糊的牙印,正在向外渗血。
疯狗似的李南方咬住他屁股时,可是用了全力的,没有当场给他撕下一块肉来,就已经是轩辕王保佑了。
唉,等他成为美貌无比的杨棺棺后,在浴室独自洗澡,看到屁股上这个伤疤时,心里会怎么想?
白玉有瑕啊。
心中有些羞恼的叹了口气后,杨逍忽然想到了弥补办法。
如果在屁股上纹身,把伤口纹成一朵鲜艳的牡丹花之类的,应该就能遮住这个瑕疵了。
“以后,那个混蛋看到那朵花儿后,心里会怎么——我呸!我为什么要让他看到我的身子?”
杨逍莫名其妙想到李南方盯着他屁股看时,那满脸恶心的样子后,心中一荡,接着清醒了。
他觉得脸很烫。
脸红的要死。
幸亏这是在椰林中,光线比较暗,胳膊剧痛的艾微儿,应该看不到。
“她如果看到了,那就杀了她好了。”
杨逍暗中阴恻恻的这样想时,艾微儿颤声说话了:“你、你说。”
“你觉得,我该怎么惩罚你呢?”
杨逍说着,右手五指在艾微儿的脸蛋上,来回的轻抚着。
他的五指纤长,白皙,这样的一双手,应该弹钢琴来演绎动人的曲子,拿画笔来绘出精彩的人间风景,可偏偏却是一只恶魔之手。
现在艾微儿已经知道了,杨逍在偷偷潜上菲爵爷的游轮之前,曾经一举杀掉了47个伦敦黑龙组的精锐成员,可谓是灭了满门。
大部分人,都是被这双充满艺术感的手,给捏碎了咽喉。
所以说,艾微儿把杨逍的手,视为恶魔之手是很有道理的。
被一只不知道捏碎多少人咽喉的恶魔之手,在脸上轻抚的感觉,简直是糟透了。
断臂的剧痛,都无法压制艾微儿的反胃感。
只是,不等她张嘴哇的一口吐出来,杨逍却飞快的在她背后点了一指。
然后,艾微儿的呕吐欲,就彻底地消失了。
杨逍缩回手,皱眉说:“我不喜欢和人在说话时,被人吐一身的脏东西。”
顿了顿,他又说:“如果你非得吐,也行。但,我会让你把吐出来的这些东西,再吃回去。”
“我、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惩罚我。”
想到吐出去的东西,又被他强迫着吃回去,艾微儿再次恶心了起来,可她不敢表露出来,迅速转移了话题。
“就知道你猜不出来。”
杨逍得意的笑了下,低头拿起一个贝壳,在月光能照到的地上,画了起来。
居高临下的艾微儿,有些好奇他要画什么,瞪大眼的看着。
杨逍画的是个人。
女人。
他画画的速度很快,绝对是一气呵成,没有丝毫的停顿,很快就有个人出现在了艾微儿的视线内。
艾微儿呆呆望着那幅画,沉默很久,才发自肺腑的赞叹:“唉,你如果去画画,你将会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画家。”
杨逍画的这个女人,正是艾微儿。
惟妙惟肖这个成语,已经不足以形容杨逍把她画的有多像了。
尤其是那双眸子,就仿佛是活了那样。
别忘了,这可是在沙地上。
如果是在画板上,估计在他最后给艾微儿的画像点睛后,她会直接从画板上走下来。
把她画的十分像还倒是在其次。
关键是杨逍在画画时,采取了相当高明的立体手法——画中的艾微儿,也是倒吊在树上的。
秀发倒撒下的发梢,与真正艾微儿的发梢,恰到好处的连接在了一起。
就好像,这片沙地不是沙地,而是水面。
沙地上的画,就是她本人的倒影。
“是吗?呵呵,我也是这样觉得。”
被人发自肺腑的称赞,对杨逍来说,是最大的享受,轻笑一声时,身上的戾气,明显减少了很多。
察言观色功夫相当棒的艾微儿,立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:“去年秋天时,我曾经参加过在伦敦召开的世界画展。画展上,汇集了来自三十七个国家的最顶级画家。其中一副人物肖像,获得了那次画展的特等奖。那是一位来自法国的画家作品,我们都被他的作品给震撼了,觉得那幅画里的人,就是一个活人。只是被巫师施了魔法,贴在了画布上。”
杨逍没插嘴,只是秀挺的眉毛,微微皱了下。
艾微儿又看在了眼里,更加笃定她没有判断错了,立即再次极力称赞那位法国画家。
在她的描述下,那位法国画家,绝对是当世第一人,天下无人出其左右。
艾微儿一边说,一边偷偷观察杨逍的脸色变化。
尽管椰林内光线不好,但她还是能看出他的眼神,逐渐阴骘了起来。
尤其是身上,散发出了明显的戾气。
右手,更是不知不觉的拿起了草鞭。
就在杨逍握着草鞭的右手手背上,好像有青筋突起时,艾微儿及时话锋一转:“可我在看完你的画后,我才知道那位法国画家的作品,纯粹就是、就是垃圾。”
她本想说,纯粹就是小孩涂鸦的。
但话到嘴边,及时改为了垃圾。
先大肆夸赞那位法国画家,再用他来衬托杨逍的画技,这是相当高级的对比。
也是高水平的拍马。
果然,艾微儿说完这番话后,那种让她心惊胆战的戾气,消失了。
草鞭,也看似很随意的,落在了地上。
“原来,我很有拍人马屁的天赋。”
女人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下,接着就释然了。
如果狂拍杨逍的马屁,能让她逃过残忍的惩罚,那么艾微儿宁愿变成一个厚颜无耻之徒。
杨逍笑了:“呵呵,你是哄我开心吧?觉得,只要哄我开心了,我就不再惩罚你了。”
就是这意思。
艾微儿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,嘴上却说:“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天真。你是什么样的人啊?我可是听李南方说起过,你在短短几分钟内,就把47个恶贯满盈的黑龙组成员,都送到了地狱。像你这种为民除害的大英雄,又怎么会在意我一个小女人的拍马呢?”
“嗯,你说的也倒是有理。”
杨逍明显飘飘然了,有些迫不及待的问:“那你再说说,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画技,比被你们盛赞的什么国画家,更高超的呢?”
“是法国。”
艾微儿先提示了一下,才由衷地说:“每一位参展的作品,作者还不知道用了多长的时间,费了多少的心血,才把最满意的作品,展现给我们看呢。哪像你,只是看似随意在地上划拉几下,就已经画活了我。如果,要是给你一个月,甚至更长的时间来画我——啧啧,我都有些怕了。怕从此之后世界上又多了个艾微儿。”
“没你说的那么夸张,画的再逼真,也终究是画而已。”
杨逍很想绷住脸,故作淡淡然的样子。
只是他听到别人不要脸——的盛赞他后,实在是忍俊不住开心的笑声。
第章 我要夺走你的美丽
杨逍在笑起来时,倒悬在他面前的艾微儿,能看到他在笑时,并不像别人那样,笑意是先从嘴角绽放,然后才向脸上蔓延。
杨逍的笑,是鼻子先笑。
就是微微向上皱一下,眼角与嘴角才同时出现弧度。
像艾微儿这种出身豪贵的女人,从小就接受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形体,气质教育培训。
尤其是见到人时,该怎么笑,才能给人留下最好的印象。
当年老师说过,女人和男人在笑时,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而且有种女人,在笑起来时,是先微微皱起鼻子,然后再牵动嘴角,眼角的弧度。
这种女人,肯定是绝美的。
最起码,从女性形体美的角度来看,她是最美的。
以前艾微儿也曾想让她笑起来时,鼻子先皱一下。
不过这种能让女人更迷人的笑容,可不是只要刻苦训练,就能做出来的。
这就好比两条腿不一样长的人,无论是多么的竭力保持身体平衡,在走路时都是一瘸一拐。
所以艾微儿只能无奈的放弃,为此还偷着哭了几个晚上。
爱美的女孩子,谁不想变得更美丽?
小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艾微儿在随后的二十多年内,好像也没见到老师说过的那种美女。
就以为,在笑时鼻子先皱起的美女,肯定只是形体老师想象出来的。
像她这般美貌的极品,都无法做到在笑时先让鼻子皱起,更何况是别人呢?
但现在她却看到了。
她终于相信老师当年所说的那些话了。
世界上,真有在笑时,鼻子先皱起,随后嘴角,眼角同时出现笑得弧度,整个人气质悠地改变的——男人。
“能这样笑的,不是唯有女人吗?”
杨逍笑容绽放在脸上的美,给震撼了的艾微儿,情不自禁地喃喃说道。
上帝可以保证,这句话,是发自她真心的,没有丁点拍马的嫌疑。
杨逍却听到了她的喃喃声,眉梢微微攒了下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笑起来的样子,简直是太,太美了。唉。”
艾微儿由衷的叹了口气,轻声说:“我也知道,用‘太美’这个词来形容你的笑容,是很不恰当的。但我实在想不出,还有什么词汇,来描述你开心时的迷人。”
“是吗?我、我怎么没觉得?”
杨逍鼻子又微微皱了下,刚要笑,却连忙板住了脸。
随着入世经验的丰富,他已经懂得在别人夸赞他美丽,英俊时,最好要学会谦虚。
那样,才显得有气度。
“你自己当然觉不出来。可你的笑,确实把我给迷倒了。”
艾微儿轻咬了下嘴唇,微微眯起眼:“也不知道哪个女人有服气,能够追随你,每天都能享受这笑容。”
“哈!”
极力忍耐的杨逍,终于忍不住哈的一声笑出声来:“要不,你追随我?”
艾微儿摇了摇头。
杨逍歪着下巴:“就因为你已经成了李南方的女人?”
“我虽然不是华夏人,也从没接受过华夏‘从一而终’的传统教育。可我还是觉得,李南方是值得我为他去死的男人。所以,除了他之外,我是不会把爱再分给别的男人了。”
顿了顿,艾微儿又说:“一点,都不行。哪怕,你笑得这样美丽。”
“其实就算你主动像我献殷勤,我也不会理睬你的。我从来都不吃别人吃过的嚼食,没意思。”
艾微儿对李南方的挚爱,让杨逍心里觉得有些酸溜溜,当然得说点什么,来证明他才不屑抢别人的女人。
接下来的几分钟,两个人都没说话。
椰林外的沙滩上,不时传来婴儿的哭声。
还有李南方与汉姆的相互埋怨声:“你怎么这么笨啊,总让孩子哭。”
“草,孩子要吃奶。你却没有,老子有什么办法?”
“那你想想办法啊。”
“我能有个屁的办法?我又不是女人。不是我说你,看你人高奶大的,结果却是个不下奶的废物。”
“你踏马说谁是个废物呢?”
“你倒是给老子下一个看看啊。”
李南方好像抱着块烙铁似的,小心抱着儿子,有些着急:“我听人说,小孩子刚生下来,不都是要睡觉,暂时不用吃奶的吗?这小崽子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?”
“这是我的儿子。”
汉姆把儿子抢了过去,得意的说:“我的儿子当然要与众不同了——喂,你别傻呆呆的站着啊,赶紧想点办法。”
儿子的出生,让这对男女暂时忘记了杨逍这个大危险,也忽略了艾微儿正在被倒吊在那儿,独自面对魔头。
“他们真是一对废物,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。”
俩人的吵闹声,打断了杨逍享受当前神游天外的惬意,秀眉微微皱了下,低声骂了句时,就听艾微儿高声叫道:“李南方,你给她嘬啊,给她嘬!”
要是论起拐卖人口,打架泡妞,这对男女还真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但要让他们抚养孩子,却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了。
艾微儿却是过来人,很清楚有些女人,在刚生产后,尤其是早产的,没有奶水。
这时候,就需要专业催乳师来帮忙了。
不过有个土办法是最有效的,那就是让男人去吃奶——就像当初在墨西哥布偶岛时,浴血厮杀过虚脱后急需水分来补充的李南方,就曾经吃过艾微儿的奶。
艾微儿本来就有奶水,被李南方抱着狂嘬了半天后,奶源更旺了。
结果导致了她在被绑架之前,每隔两三个小时,就得喂小公主一次,不然就会胀得难受。
他们在流落到小荒岛上后,李南方也是客串了很长一段的小公主,不然艾微儿那俩大什么,可能就要胀破了。
“管事吗?”
李南方回头问道。
“当然管事了。如果不管事也不要紧,你把孩子抱过来。”
最近这几个月,李南方虽说已经“戒奶”了,可还处于哺乳期内的艾微儿,依旧有着不错的奶源。
“真是两个蠢物,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。”
杨逍再次骂了句,懒得再看他们,忽然抬头问艾微儿:“你的胳膊,还疼吗?”
他不问,内心紧张,不知道该被他怎么收拾的艾微儿,已经忽略了断臂的疼痛。
杨逍这一问,算是把她拉回了残酷的现实。
她还是被吊在椰树上的,打断她胳膊的恶魔杨逍,就坐在她面前,随时给她更残酷的打击。
疼痛这个东西,分心时就会减轻。
一旦关注它后,它立即狞笑着开始耍淫威了。
剧痛,过电般的从断臂处传来,疼的艾微儿皱眉发出了一声轻吟。
杨逍长身站了起来。
“你、你要干什么?”
他这个动作,吓得艾微儿失声轻叫。
尽管她也很清楚,无论杨逍怎么折磨她,她都只有受着的份,可还是忍不住抬起右手,做出防御的动作。
“我要干什么?”
杨逍嘴角微微勾了下,低头看着沙地上那幅倒悬美人图,淡淡地说:“你知道,我为什么要给你画像吗?”
艾微儿摇头,表示她实在不知道。
杨逍也没有再解释,抬起脚尖放在了画像的左耳上,慢慢画了一道。
耳朵就不见了。
接着,他的脚尖又放在画像右耳上,再次画了一道。
右耳也不见了。
随着他的脚尖在沙地上不断涂抹,艾微儿画像的耳朵,鼻子,眼睛,奶孩子的两个奶源,都先后不见。
刚开始时,艾微儿还不知道他在搞毛。
好端端的一幅画像,你怎么把眼睛,鼻子都给弄没了呢?
没有了这些的画像,就再也不是美人儿了。
就是个吓人的丑八怪。
但当杨逍的足尖,又把画像左手齐腕涂抹掉,又看向她的左手时,艾微儿才猛地明白了。
她的心,咚地一声大跳。
因胳膊剧痛传来后而冒出的冷汗,更加旺盛了。
花容,惨白地吓人。
丰盈娇嫩的身子,更是在瞬间起了一层小疙瘩,轻微的剧颤起来。
杨逍在沙地上画像,就是要让她亲眼看到,他接下来会怎么惩罚她,惩罚她过后,她会变成一副多么可怕的模样。
再美的女人,如果没有了耳朵,眼睛,鼻子,手足后,那么她——想到这儿后,艾微儿就想昏过去。
她可没觉得杨逍是在和她开玩笑,是在吓唬她。
一个能在短短十数分钟内,就残杀47名黑龙组精锐成员的恶魔,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来,简直是太正常了。
“我还要拔掉你满嘴的牙齿,割断你的小香舌。让你此后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,听不到它的声音,嗅不到它的味道,吃不了它的美味,说不出你满心的苦。”
杨逍阴恻恻的说着,左手捏住了艾微儿的双颊。
他的右手手指,做出了钳子的形状,一张一合的,这是在比喻要给她拔牙呢。
脸颊被抓着的艾微儿,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,唯有用右手用力去推他。
她怎么能推的开杨逍。
杨逍的残忍笑声中,艾微儿唯有用大颗大颗的泪珠,以及祈求的泪眸,来哀求他还是杀了她吧。
她宁愿死上一万次,也不想那样活着。
只是杨逍心如钢硬,根本不理睬她的哀求,只是冷笑着用脚尖一挑。
一块被冲到椰林里的贝壳,被他抄在了手中。
右手拇指稍稍用力,贝壳就咔吧一声,断裂成了两半。
贝壳断开的茬口,锋利无比,割人耳朵,鼻子的没有任何难度。
“别折磨我。请您杀掉我。”
艾微儿用泪眼,哀求他。
“你这么漂亮,又忠于爱情,我可舍不得杀你。最多,我夺走你的漂亮——那样,李人渣就不会爱一个丑八怪了。说不定,他还会背着我,偷偷把你干掉,扔大海里喂鱼呢。”
杨逍说着,抬头看向了艾微儿倒吊在椰树上的双足:“嗯,就先从双脚开始吧。我要动手了。你可千万不要昏过去哦。”
话音未落,他的右手猛地横向划了过去。
无法惨叫出声的艾微儿,只能双眸翻白,昏了过去。
第章 无胆鼠辈
越美的女人,就越爱惜自己的容颜。
艾微儿就是个极品美女,她当然爱惜她的容颜,胜过爱惜她的生命了。
万恶的杨逍,恰好是看出了这一点,所以才要夺走她的美丽。
还要斩断她的手足。
用这种极度残忍的方式,来惩罚她的背叛。
艾微儿偏偏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。
李南方倒是有——没良心的男人,正趴在汉姆的怀里,屁股掘起老高,正在努力吃奶呢,哪有工夫来阻止杨逍犯罪?
“下辈子,我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了。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昏过去的艾微儿终于有了意识,脑海里立即浮上了这句话。
然后,她就听到李南方在埋怨人:“你这样吓唬她,也太没人性了吧?”
接着,杨逍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:“哦,你的意思是说,我该真把她的手足割掉,毁掉她这张漂亮的脸蛋了?好吧,既然你也觉得这样最对我脾气,那我就这样做。”
“握了个草,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做了?”
艾微儿就觉得,她被人用力搂了下,李南方的声音骂道:“我的意思是说,反正你又没打算毁了她,那就好人做到底,把她放下来不就得了吗?还用得着,把她吓昏过去后,再放下来吗?”
“闭上你的臭嘴。再敢多说一个字,我把他们几个,都变成人彘。信不信?”
杨逍冷冷地训斥道。
李南方果然不敢再说一个字了。
看着怀里水灵灵的白牡丹,想到她如果成为人彘的样子,简直不要太可爱。
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。
就是把四肢剁掉,挖出眼睛,用铜注入耳朵,使其失聪,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,破坏声带,使其不能言语,然后扔到厕所里。
这可是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老婆吕雉独家发明,用来对付戚夫人的一种酷刑。
戚夫人又称戚姬,是老刘的宠妃。
可能是老刘活着时,戚夫人被宠的有些没大没小了,不把吕雉那只真正的母老虎放眼里,在皇宫内横行霸道的不行。
结果老刘驾崩归天后,戚夫人失去了保护神,就被吕后虐杀为人彘,死在了茅厕里。
历史上干过这种丧尽天良事儿的,还有小武媚娘。
她对付的是唐高宗老李的王皇后,与潇淑妃。
史籍记载,潇淑妃在临死前,曾经发誓,说来世她愿意投胎为猫,让武媚娘转世为鼠,一定要生吃敌人。
从那之后,原本吃斋念佛的猫儿,就开了洋荤,不吃老鼠,这日子就没法过了——
李南方是个聪明的人。
聪明人一般都很清楚,和生性残忍无比、却又偏偏打不过的人共事时,最好别在口头上惹他生气,不然吃亏的一定是自己。
“哼,无胆鼠辈。”
看了眼东方开始泛红的天际,杨逍不屑的骂了句。
看在“老婆孩子”的份上,李南方唯有认命他就是无胆鼠辈。
唉,有多少任性的女人,不知道男人有时候心里也是很苦的。
“别以为我没看出,你早就算定你过来阻止我,我反而会非折磨她不可,所以你才假装对她漠不关心的小聪明。”
杨逍轻蔑的笑了下后,到背着双手向西边走去:“最后一颗星在天上消失之前,我希望能看到我的寝室已经被搭建好了。不然,你就等着伺候这三个大小人彘吧。”
“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干?”
对被杨逍当小弟使唤的行为,李南方很是有些不忿。
“因为我是你们几个的老大。老大的拳头,是最硬的。如果你不服气,现在咱们就再打一场。打过后,你能在一个月内生活自理,都算我输了。”
“草。”
对杨逍这种红果果的威胁,李南方除了嘴硬之外,实在没有别的办法。
不过,当他看杨逍貌似潇洒,实在每走一步,左肩都会微微一沉后,暗中又高兴了起来。
杨逍走路这姿势,是因为他屁股上被狠狠咬了一口,迈腿走路时,就会牵动伤口。
虽说拿嘴去咬男人的屁股这种事,一旦传出去,就会有损李老板的英名。
不过正所谓此一时,彼一时。
在当时那种情况下,只要能干掉杨逍,别说是咬他的屁股了,就算是咬他的命根子——草,是谁在这样胡哔哔?
李南方想的有些脸红,暗中骂了句时低头,就看到艾微儿正用她那双迷人的眸子,痴痴地看着他。
“醒了?”
就像过去无数个早上,艾微儿只要醒来,就会看到李南方是睁着眼的,温柔的问她醒了那样。
也像以往那样,艾微儿轻轻点头,微微嘟起了嘴巴。
求吻。
唉,小荒岛上的生活,太踏马的单调了。
除了吃饭睡觉,就是看日出,看月亮,看潮起潮落,看海鸥横掠过海面。
这种每天都如出一辙的生活,枯燥的能让人发疯。
为了不发疯,艾微儿等人当然是绞尽脑汁的去琢磨,能让生活充实的小节目。
而每天早上醒来后,都要嘟起唇儿,让李南方亲一个,就成了保留节目。
至于亲着亲着,是不是就会演变成一番香艳大战,那就得看当时的心情了。
艾微儿很清楚,李南方在这些天内的睡眠很少。
因为无论她何时去看他,他都是睁着眼的。
他应该是几个人中,最想离开小荒岛的那个人了。
毕竟这厮数月前离开华夏外出,是来搜救某个可怜妹子的。
结果妹子没找到,他自己反而被困在这儿了。
尤其他在国内还有很多妹子,御姐的等着他。
但李南方却从不把他浓浓的“思乡之情”表露出来,每天都是开心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,仿佛能够与黑白牡丹生活在这无忧无虑的小岛上,才是他人生最大的追求。
艾微儿很清楚,他在竭力保持着乐观,就为不让其他三个人绝望。
艾微儿俩人绝望了,最多也就是自暴自弃,彻底堕落成不被男人骑,就会发疯的荡漾女人。
可如果杨逍绝望了呢?
他会杀掉他们三个后,再自杀。
所以,李南方必须总是保持着乐观精神,来努力的去感染其他三个人,维持小岛上的脆弱安全。
目前看来,他做的很棒,也是成功的。
随着新的小生命诞生,小荒岛上就会多一份童趣,多一份生气。
天真的童趣,才是绝望的最大敌人。
不然,依着杨逍的残暴脾气,是绝不会轻易放过艾微儿的,只是吓昏了她。
艾微儿的左臂,已经被树叶,茅草包扎了起来。
她很惊讶,居然感觉不到丁点的疼痛。
狠狠亲了下软软的红唇后,李南方开始吹嘘。
他现在变得爱吹嘘了,可能是受到了岳梓童的极大影响。
有道是,近墨者黑。
李南方在大吹,特吹时,艾微儿不住地点头,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赞叹。
这个女人,在和李南方呆的时间久了后,脸皮越来越厚了。
不然,她在听李南方吹嘘说,眼看杨逍就要残虐他的白牡丹,他就奋起,如战神附体那样,把杨逍打得满地找牙,最终只能放开她时,也不会接连点头了。
还能恰到好处的,追问几个能让李南方“有理有据”来解释的疑点。
尤其在李南方说,他是怎么给白牡丹正骨,又在大海里找到一种神奇的草药,给她包扎好了,肯定不会感觉任何疼痛时,艾微儿右手勾住他的脖子,昂首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哀求您,我伟大且雄壮的男人,现在就能把我干的死去活来。”
“不行,你有伤在身。一旦不小心触动伤口,那岂不是浪费了我的心血?”
李南方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她,抱着她,倚在了一棵树上,说:“而且,现在我还有工作要做——看在那个妖孽孤身寡人很可怜的份上,我决定给他重新搭建一间屋子。”
“亲爱地,您真是个善良的人。快点去吧。我在这儿等您,等您随时来爱我。”
艾微儿故意扭了下身子,胸前那对白花花立即颤动了起来。
勾的李南方,自然是在上面狠狠拧了一把,又骂了句小妖精,才趾高气扬的迈着大步,可怜杨逍去了。
“艾微儿,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。”
不远处,侧身躺在草堆上,轻拍着她儿子小屁屁的汉姆,有些阴阳怪气的说。
对汉姆,艾微儿可没什么好客气的,冷笑着反驳:“呵呵,屁股整天露在男人视线内的时候,还有要脸的必要吗?”
相互谩骂攻击,也是两个女人抵抗绝望的武器之一。
李南方自然不会去干涉。
在这种环境下,只要有事做,才能避免被绝望给折磨成疯子。
只想到抢在日出之前,好不容易才搭建成的草屋,却要给杨逍住,而不是给最需要的汉姆,李南方心里就很不爽。
可再不爽,又有什么办法呢?
他唯有擦着汗,看杨逍动作优雅从容的掀起草帘子,走进去。
“对了,把你那个生崽的女人抱来我门前,我有话要问她。”
就在李南方转身要走时,杨逍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了出来。
“是问那块黑色铁牌的事吗?”
李南方犹豫了下,说:“我能不能看看?”
“不能。”
杨逍拒绝的相当干脆。
也让李南方觉得很没面子,唯有故作不屑的冷笑:“切,其实我也不是太想看的。我提出这个要求,是因为我看出那东西很有年头了。而我,恰好又是古董鉴赏方面的大家。”
这次,李南方倒不是在吹牛。
身体里藏了条黑龙的李南方,在鉴赏古董这方面,完全就是开了外挂。
汉姆在拿出铁牌时,也就是他极度关心女人的死活,没机会仔细看铁牌罢了。
可就是急匆匆的一眼,李南方就能确定那玩意是个年代久远的古董了。
只是他没料到,杨逍对铁牌也很感兴趣。
也没经过汉姆的同意,就把铁牌拿走了,简直是太不懂礼貌了。
嗖!
李南方的冷笑声未落,一个东西从草帘后飞了出来。
带着风声。
第章 你,也是我的
李南方右手一抄,就把那个东西抓在了手里。
沉甸甸的很坠手,正是被杨逍拿走的那块铁牌。
铁牌有汉姆儿子巴掌那样大,椭圆形的,厚约一厘米左右。
铁牌的边角,都是以防被割破手的圆弧形。
入手的瞬间,如果不是重量不对劲,李南方都怀疑他拿了块墨玉。
唯有玉石在入手后,才会给人圆润的手感。
仅凭这一点,李南方就能断定,铁牌的材质,不是一般的铁质所打造的。
根据铁牌的坠手感,这应该是快玄铁才对。
所谓的玄铁,其实就是从天外落下来的陨石,密度相当大,所以重。
但玄铁基本都是触手冰凉的。
就像谢老四传给李南方的残魄军刺,就是用海底万年玄铁所造,密度极大,无坚不摧,哪怕是炎夏三伏天里,它也是冰凉的。
可这块本该是玄铁的铁牌,却能给人温玉的明显手感。
这就奇怪了。
李南方还从没听说过,哪块玄铁会有温玉的特征。
不过大自然神奇奥妙,尤其这些来自天外的异乡客,拥有这种有违常理的特征,也是很正常的。
实在没必要,为搞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材质,就去费脑子。
处于鉴赏古董时的职业习惯,李南方先确定材质——竟然是他也搞不懂的东西后,才开始看铁牌上有什么东西。
一面有画。
一面是字。
按照古董行业里的规矩,有画的一面就是正面。
先看反面,也是真正鉴赏大家才做的。
李南方就是在看字。
铁牌反面只有一个小篆体的“人”字。
好吧,小篆体的人字,其实和简体字的人字,是一模一样的。
就算再没鉴赏本事的人,也能认出这个字的。
人字是阳刻的。
就是字体凸出铁牌几毫米,每个麻将高手,闭着眼也能摸出这个字。
一个“人”字,实在没什么好研究的。
借着东方天际的曙光,李南方看向了铁牌正面。
只看了一眼,他的眉梢就猛地一动。
马上,躲在草帘后面的杨逍就问话了:“看出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李南方随口敷衍了句,微微眯起了双眼。
“呵呵,你先看。看完后,最好别敷衍我。不然,后果自己去猜。”
对杨逍动不动就威胁的臭毛病,李南方很反感。
却又没办法。
打又打不过人家,逃又无处可逃,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孩子捏在他手里,李南方除了乖乖听话,当无胆鼠辈之外,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吗?
唯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做,就是了。
铁牌的正面,与反面相反,画面是阴刻。
阴刻的深度,与阳刻凸出的高度,应该是一样高。
就仿佛用水压冲床机,在正面砸出一幅画后,在反面凸出了个人字。
这幅画之所以让李南方虎躯一震,是因为他认识阴刻的那个人。
这是个女人。
华夏古代侍女。
侍女左手扛着一个小花锄,右手拎着个花篮,昂首四十五度角看着正前方。
在她面前不远处,是一个三足青铜鼎样式的香炉。
香炉里插着三炷香。
香炉的周遭,都刻着一些看似乱七八糟的花纹,就像堆乱爬的小蛇。
李南方敢肯定,如果他瞪大眼睛看那些花纹,用不了多久,他就会出现恶心呕吐,心脏狂跳的感觉。
因为铁牌上的这个古装侍女,他早在去年的缅甸灰色谷时,就已经见过了。
除了尺寸不对之外,其它哪儿都是相同的。
李南方还敢肯定,如果那个偷走他“传家宝”的王八蛋,能把那幅卷轴送来,与铁牌上的侍女对比一下,就会发现连香炉上的纹络,都不会相差半点。
对比着实物,用笔在卷轴上画出来,只要耐心够足,能临摹到完全相同,这没什么了不起的。
了不起的是,在婴儿巴掌般大小的铁牌上,刻出的这幅画,与卷轴上的一模一样。
是铁牌临摹了卷轴,还是卷轴临摹了铁牌?
再或者是,刻画这幅画的人,对比着实物,分别临摹在了卷轴和铁牌上?
无论是哪一种,都是相当让人吃惊的。
李南方拿起铁牌,放在嘴里,试着用牙齿用力咬了下。
再拿出来看时,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咬痕。
李老板的咬合力可是相当强悍的,都差点把杨逍的屁股肉给咬下来不是?
“这是玄铁吗?”
杨逍讨厌的声音,又从草帘后传了出来。
可能是他也被操练了一个晚上,又是害怕又是被咬的,身心疲惫,嗓子有些沙哑,还有点尖锐——总之,有些难听。
活该。
最好是嗓子发炎,高烧死了个鸟的。
李南方心里刚骂完,又沮丧了。
从杨逍能成功让汉姆顺产这件事来看,就证明他的医术是相当牛比的。
虽说中医行业,从来都流传着“医者不能自医”的说法,不过也没听几个中医高手,因嗓子发炎就死了的。
“应该是玄铁。”
李南方用手掂量了下铁牌,犹豫不决的说:“但又不是一般的玄铁,好像是来自火星的,时隔千年后,仍能感受到那颗星球上的温度。”
“说的很认真,好像你真能确定它是来自火星上似的。”
“那麻烦杨人、杨大侠告诉鄙人,这块铁牌是什么材质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回答不知道的干脆样子,让我想到了无知小儿。”
“你皮痒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你在别处,也见过这个女人?”
杨逍不屑再和李南方斗嘴,很快就转移了话题。
不等李南方说话,他又追加了一句:“如果撒谎,你女人,儿子就会倒霉了。”
“拿女人孩子来威胁我,算什么英雄好汉?”
“我不是英雄好汉,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。”
“你还算很有自知之明的。唉。好吧,那哥就和你说说,我在哪儿见过这个侍女吧。”
李南方叹了口气,随意坐在茅草房旁边的石头上,远眺着东方,开始讲述那幅卷轴的故事。
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活着回国,再说那幅卷轴又被人偷走了,李南方也就没必要隐瞒什么了。
有一说一。
很稀罕,在他流落荒岛后,他第一次没有在与杨逍说话时,掺杂他的“个人理解”。
就是撒谎。
包括,他在树林里,借着从树梢洒下来的斑驳阳光,在晃动卷轴时,觉得香炉上那些“小蛇”活了,然后就有了强烈的干呕,心脏大跳好可怕的感觉这些事,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。
但他却没有告诉杨逍,说铁牌侍女很像一个人。
岳梓童那位让龙大少心动不已的母亲,杨甜甜。
也有些像八百惊马槽下,躺在棺材里的女尸。
难道,梦中那个女人,真是我妈吗?
李南方想到这儿时,神游天外,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,眼神茫然。
不再说话。
杨逍也没有再催他,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发呆。
“哇!”
婴儿的哭声,被南风从椰林里吹来时,李南方才猛地打了个激灵,从茫然中清醒了过来。
“你不知道那副画,被谁偷走了?”
杨逍的声音,越来越难听了,就像故意捏着嗓子那样。
李南方不在乎。
就算杨逍的声音,好听到黄鹂鸟儿那样,对他又有个毛用?
“如果让我知道,是谁偷走了我的传家宝,我会杀他全家。”
李南方恶狠狠的说着,站起来就走。
“把铁牌还我。”
“一块破牌子罢——”
“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。”
“你除了打架厉害之外,还会些什么?”
李南方撇撇嘴,用力把铁牌撇向了草帘。
高速旋转的铁牌,就像飞刀那样,很轻易刺穿了草帘。
没有听到杨逍在接住铁牌时,手被割伤后发出的惨叫声,这让李南方有些失望。
也有些好奇:“你干嘛要这块牌子呢?”
杨逍淡淡地说:“因为它本来就是我的。”
“什么?”
李南方有些惊讶:“铁牌是你的?握了个草,你这大话说的也太没谱了吧?这是人家汉姆——”
杨逍再次打断他的话:“我说它是我的,它就是我的。你还有意见吗?”
“有、没有。”
看在不是他对手的份上,李南方唯有忍气吞声,接着随口说:“幸好你没说,被我弄丢的那个卷轴,也是你的。”
“你没说错,那个卷轴也是我的。”
听杨逍这样说后,李南方差点被气的跳起来。
但杨逍接着说出来的话,又把他气的不想跳了:“是你把我那幅卷轴给弄丢的,所以如果能逃离这鬼地方,你得负责给我找回来。不然,我就会要你好看。”
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,李南方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滋味,简直是无法形容。
唯有长叹一声:“唉。说说吧,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?等我以后都替你打包找回来。”
“到时候,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“痴呆。”
终于忍不住骂了句后,李南方爬起来就走:“幸亏你没说,我也是你的。”
“李南方,你今天格外聪明。”
“你毛的意思?”
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的李南方,停步转身,眼神警惕的望着草帘。
“你,也是我的。”
杨逍很难听的声音,从草帘后面,徐徐的传了出来。
很清晰。
艾微儿两个女人,在被李老板搞得要死要活时,也都说过这句话。
李老板欣然应允。
他就是两个美女的男人啊,这样说很正确。
谁敢说他不是两个美女的,李南方会打断那个人的腿——除了杨逍。
李老板不介意被世界上所有的美女说,他是她的。
可杨逍是美女吗?
他只是个长相太妖孽的臭男人而以!
他凭什么,说李南方是他的?
“姓杨的,老子现在郑重告诉你。”
李南方咬牙切齿的说:“老子对男人从来都不感兴趣,宁死也不会从你的。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“你是我的。你跑不了。”
杨逍好像阴恻恻的笑了下,接着说:“不要让你女人过来了。等晚上,我再问她铁牌的事。我累了,需要休息。让你家小崽子最好闭嘴,别打搅到我。”
第章 久旱盼甘霖
对于这种连婴儿都敢威胁的妖孽,李南方实在是——没办法。
唯有叫花子咬牙,穷发狠了下,转身拍拍屁股走了。
他虽然满脸愤愤不平的样子,但内心的恐惧,却掩藏的极好,没有被杨妖孽看出来。
早在缅甸灰色谷看到那幅卷轴时,李南方的潜意识内,就有了种强烈的预感。
他和卷轴上的那个古代侍女,貌似有点莫名其妙的牵扯。
只因侍女的侧面,太像岳梓童她老妈杨甜甜了。
也有点像八百惊马槽下的那个女人。
但那时候,他这种感觉不怎么强烈,甚至很快就忘记了。
直到在大海内做了那个梦,开始怀疑他真是杨昏君隔代的儿子——惊马槽下躺在棺材里的女人,就是生他的母亲后。
尤其当杨逍说铁牌是他的,李南方也是他的。
有些话,根本不用去费神的甄变,李南方也能判断出真伪来。
所以杨逍说铁牌是他的时,李南方相信他不是在蛮不讲理。
铁牌,极有可能就是他的。
和铁牌,卷轴都有关的李老板,也可能是他的——
杨逍,古代仕女,李老板三个人物间,好像有种神秘的关系。
什么神秘的关系呢?
李南方又想到在梦中时,杨昏君曾经给他讲述的那个故事了。
按照梦中那个荒唐的故事来推断,杨逍很可能就是九幽之内物业大拿,为约束杨昏君在外胡闹,才早就安排好的大敌人。
也唯有这样,才能解释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,为什么那么怕杨逍。
而杨逍,又是为什么总说,等李南方将死时,才会把某个秘密告诉他。
“老杨,看在咱们生死与共,相依为命的份上,你来告诉老子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走到茅草屋那边看不到的死角处后,李南方低头,轻拍着肚子问道。
可能老杨不忿他竟然敢自称老子,所以没有搭理他。
接连问了三次,都没感觉出黑龙有动弹的迹象后,李南方默默地骂了句无胆鼠辈,快步走进了椰林内。
人还没走进去,他阳光的笑声就已经穿进去了:“哈,哈哈。两位爱妃,本王来了。”
“哇,哇。”
两位爱妃还没反应呢,本王的小王子,先哇哇大哭起来。
真尼玛的扫兴。
李南方偷着骂了句时,才发现两个爱妃原来都睡着了。
神经再大条的女人,在又怕又累又疼的大半个晚上后,都会倦的受不了。
小崽子那么大的哭声,都没能把她们唤醒。
阳光透过椰林,撒在黑白牡丹那两张恬静的脸上,让他徒增很大的征服感——好吧,其实李南方每次看她们时,目光都会先落在她们的丰、乳肥、臀上。
至于脸蛋,反而是次要的了。
“唉,别尼玛的哭了好不好?来,老子抱你去海边玩儿。”
李南方轻轻把孩子从汉姆怀里抱了出来,第一次觉得自称老子,是如此的名正言顺。
火山爆发过后的海水,还是有些混浊,再也看不到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了。
李南方抱着孩子,来回晃着,嘴里小声哼着摇篮曲——《妹妹想哥泪花流》,向东方远眺着,又开始渴望能出现海市蜃楼,能让他看到他最想看到的女人。
“这么久了,其实她们也该忘记老子了。”
自嘲的笑了下,李南方又低头看向了孩子。
孩子本来就营养不良,又是七个月生出来的,估计最多也就是五斤重左右,李南方抱在怀里,简直感觉不出他的存在。
被他哼着歌儿晃悠半天后,孩子又睡着了。
婴儿在睡着时,总是会无意识的笑一个。
只是他们有些吝啬,总是不等大人看清楚,就会把笑容收敛。
婴儿的笑,是最纯洁的笑,好像昙花一现般那样美丽。
凝视着还有笑容挂在嘴角的儿子,足足五分钟后,李南方才说:“其实被忘记也没什么不好的,咱们现在过的也很快乐,是吧,小崽子——不对。你是老子的儿子,得有个响亮的名字,才能配得上老子的卓然身份。嗯,让我好好想想,你该叫什么名字呢。”
给人想名字,是李南方最擅长的本事之一。
叶小刀是深深领教过了,每次想到李南方给他起的那足足八十个名字时,就会有种操刀子捅死他的冲动。
叫驴——是李南方给叶小刀起的八十个名字里,最文雅的一个。
起名简直是信手拈来的李南方,却在给他儿子起名时,犯难了。
皱眉考虑了差不多十分钟,都没能想到一个能配得上他儿子的好名。
李岛生?
李赤道?
还是李难产?
这些名字逊毙了,哪有李南方这名字朗朗上口,既和蔼可亲又威武霸气。
“唉,如果你妈的名字好听点,老子也不至于为难了。到时候,你就用我们两个的姓氏为名字就好了。可那傻瓜娘们,非得叫什么汉姆。汉——汉?”
李南方灵机一动,抬脚拍打了下海水:“就叫李汉吧。”
李汉,姓李的汉子。
这名字,别人一听就是逼格相当高。
“对,就是李汉了。李汉,长大后可千万别走你娘的老路,不然老子弄死你。可是,那些基因学家曾经说过,夫妻俩人谁的基因更强大些,孩子就向谁多一些。老子现在很怀疑,你那个人贩子妈的基因,要比我这种良民的基因更强大。”
就在李南方为他和汉姆俩人,谁的基因更强大一些而纠结时,华夏青山的上空,乌云慢慢地涌了上来。
一场久违的瓢泼大雨,好像终于要临幸这座失去灵魂的城市了。
泉水,就是青山的灵魂。
今年春节过后,青山迎来了建国以来最糟糕的一个春天。
整个春天里,都没下过一次超过三毫米的雨水。
不下雨的青山,除了寥寥几口水源特别旺的泉外,其它泉子都停喷了。
青山没有了泉水,那就相当于没有了灵魂。
尤其随着季节的变幻,来到了初夏后,天上的太阳越发亮了,毫不客气蒸发着这座城市有数的水源。
关闭青山境内,除农田灌溉必须的水井外,其它水井必须全部关闭。
包括青山境内那些重工企业,在用水时也要有计划的,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,肆无忌惮的浪费了。
关闭境内所有能关闭的水井,来确保泉眼不用因太过干旱而被淤泥塞堵,是青山最高领导人,在请教过地质学家后,特意明文规定的。
地下水不再被肆意开采后,那么水位就不会无限度的下降。
只需等到一场大雨到来,所有快要渴死的泉子,就会立即焕发它们的勃勃生机。
可大雨在哪儿?
会在这个阴云密布的晚上吗?
市抗旱防涝办公室,现在是灯火通明。
肯定是太过干旱的原因,抗旱防涝办公室的常青主任,嘴皮子都冒泡了。
常主任长相不怎么样,文化程度也只是大专,工作能力更是——整个抗旱办比他能力强的,那是大有人在。
但去年老主任退休后,本来只是一个小组长,最不起眼的常主任,却像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,独占了鳌头,被某领导极力推荐,端坐在了这把宝座上。
当然了,抗旱办相比起财务,市局等这些大部门,简直是小到能让人忽视。
但不管怎么说,这终究是市级的正规部门之一。
唯有坐在这个位子上,才能解决副处的级别。
踏踏实实干几年,到时候再走走关系——哼,下一任财务局的局长,也有可能来自抗旱防涝办公室的。
抗旱办所属的科员们,私下里都传言,老常能成为抗旱办的一把手,有两个原因。
第一,今年四十八岁的老常,有个三十六岁的漂亮老婆。
至于老常有个比他小了足足十二岁的漂亮老婆,和他能成为最大的黑马,成为抗旱办一把手有什么关系,那可就需要听到这个传闻的人,自己去脑补了。
第二,常主任的名字好。
常青,常青嘛,寓意青山永葆常青。
常主任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,才成为单位一把手的,没人考证过。
不过,他那个表面丰满,漂亮的老婆,春季抗旱以来,倒是经常来抗旱办。
每次来了后,她都会和老常在主任办公室内,呆很久才会走。
每次,都是关着门。
有人就猜测,他们肯定是在做那种事。
毕竟每次常夫人在离开时,都是面带酡红,风姿绰约笑吟吟很满足的样子。
反观常主任再出来时,两条腿就会明显的打颤。
可就算大家能猜出他们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,又有谁能说出个毛来呢?
人家俩人是合法夫妻,就算老常把夫人的大胯搞下来,也没谁有权利管啊。
别忘了,自从上个月,老常就没回过家一次,吃住都在抗旱办。
他老婆正值虎狼之年,来要求滋润下,也是人之常情的。
“哟,小韩,你们几个还没下班啊。”
听到娇滴滴的声音后,正对着水利局提供的水脉图,冥思苦想的小韩等人,闻言抬头。
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无袖旗袍,露出嫩白藕臂的美妇人,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。
来者,正是主任夫人。
“程主任,您来了。”
无论私下怎么议论她和常主任,小韩等人在见到她时,还是得很客气的。
其实,她就是某街道办的副主任,专管清洁工的,连股级干部都算不上。
“来,尝尝姐姐给你们买来的桃子,可甜了,只要蹭破点皮儿,就会向外冒水的。”
不顾小韩等人的谢绝,程主任把一方便袋桃子,放在桌子上,又说了几句大家加班辛苦的话,才推门走进了常主任的办公室内。
“今晚,一块旱地又要被滋润了。”
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,小韩叹了口气:“唉,希望咱们青山,也能被常主任——哦,不,是被老天爷好好滋润下吧。不然,咱们都要干死了。”
办公室里,也在对着水脉图愁眉苦脸的常主任,回头看了眼后,脸色就变了:“你,你怎么又来了?”
第章 龙不在渊
“死鬼,人家是你老婆哟。你这几个月几乎不回家去了,我来单位看看你还有什么不对吗?”
程主任说着,伸手揪起了旗袍一角,摆着小蛮腰袅袅婷婷的走了过去。
把左手里拎的小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后,程主任伸手就去勾常主任的脖子,媚眼如丝:“现如今天下大旱,有一块地也旱的冒烟了,需要抗旱办常主任来滋润下呀。”
“去,去。”
常主任连忙打开她的手,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了桌子另外一侧,抱怨道:“你这块地才浇灌了几天啊?我哪有那么多的甘霖来供你索取。赶紧的回家,听说今晚要有市领导来这视察工作。如果让领导看到你在就不好——”
程主任冷笑着,打断了老公的话:“哼哼,领导看到有什么不好的?你常主任虽说是抗旱办的主任,可你更是我的老公。老公数月不怎么回家,老婆孤枕难眠,内心空虚,需要男人的浇灌,这都是于情于理的。市领导权力再大,管天管地也就罢了,难道还要管咱们两口子有没有性生活吗?”
“你胡说什么呢?唉。”
看到娇滴滴的老婆掀起旗袍,就往跟前凑,常主任也有些耐不住了,不再躲闪,任由女人动作娴熟的贴着腰带,伸进了裤子里,猛地打了个哆嗦后,才哀声叹道:“你是不知道。你每次走后,我就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,是相当不对劲。他们,他们肯定能猜出我们做了什么。要不,就是你的叫声太大了些。”
“猜出来又能怎么样?听到我的叫声,那又怎么样?”
程主任继续冷笑着,刚要给丈夫解开腰带,窗外却忽地白了下。
接着,有隆隆地雷声传来。
“要下雨了,要下雨了!”
常主任大喜,再也顾不上别的了,一把推开老婆,扑到窗前,推开了窗户向外面看去。
恰好,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,紧跟着有更响的雷声,轰轰滚来。
抗旱办那些挑灯夜战的年轻人们,此时都已经跑到了楼下外面的院子里,纷纷双手朝天,兴奋的高喊着:“下吧,下吧,我要开花!”
此时的一场大雨,就能关系到常主任能否继续端坐在抗旱办的宝座上。
这样说,多少有些扯淡的意思。
毕竟常主任只是个人,不是个神,下不下雨老天爷说了算的。
但这又是不争的事实。
所以常主任对今晚这场大雨能不能落下来的关心度,甚至都能压过程主任为什么总是不怀孕。
深切感受到丈夫对大雨的迫切渴望后,程主任也不好继续发骚了,整理了下旗袍,走到窗前与丈夫并肩而立,伸出了右手。
有雨点,落在了她的右手上时,楼下众人的欢呼声更大了:“下雨了,下雨了!哦,哦!”
“下雨了,终于下雨了。”
常主任也激动的满脸通红,身子发抖。
目测云层的厚度,与不稳定的风向,这场雨如果下起来,那就是倾盆大雨,好像天漏了那样。
“这次,应该不会像前几次那样,只是雷声大,雨点小了吧?”
常主任喃喃地说着,转身刚要跑出办公室,去楼下与众多属下同乐,一起祈求老天爷能下个江河倒灌时,却听他老婆小声地说:“白搭的,这次,依旧下不起来。”
虽说常主任从来都不搞什么封建迷信那一套,可也很在意老婆此时说出来的话,相当晦气,不吉利,回头低声骂道:“臭娘们,胡说八道什么呢?”
“真的,这场雨下不起来,就像前几次那样。”
程主任没有在意被丈夫骂,抓住他胳膊认真地说:“青山要想普降大雨,还要一段时间,等一个东西回来。”
“你在放什么——”
常主任刚要骂她,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,脸色大变:“你、你又去找那个老和尚了!”
程主任没说话,只是微微点了点头。
常主任反手,一把抓住老婆的手,用力摇晃着,急迫的问道:“他,他怎么说的?”
“龙不在渊,何来大雨之说?”
程主任犹豫了下,才低声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龙不在渊,何来大雨之说?”
常主任把这句话喃喃重复了遍,伸手弹出了窗口。
外面的夜空依旧乌云密布,电闪雷鸣,狂风也怒吼了起来,仿佛天要在青山上方塌下来那样。
南边远处的群山里,不时有隐隐地咚咚声传来。
那是由市领导亲自带领的联合部门,正在那边向天上发射火箭,进行人工降雨。
人工降雨,是根据不同云层的物理特性,选择合适时机,用飞机、火箭向云中播撒干冰、碘化银、盐粉等催化剂,使云层降水或增加降水量的人工行为。
前几次乌云盖顶青山时,青山就进行了大幅度的人工降雨行动,但结果——据说,下来的雨,连降雨工作小组成员在场地所喝的矿泉水瓶,都灌不满。
不时的有雨滴,落在常主任的手上。
他也能清晰感受到久违的清凉之意,但心情却不像刚才那样喜悦了。
他耳边,只回荡着老婆说出的那句话。
眼前,也虚幻出了一个白须飘飘的得道高僧形象。
他没见过那个法号“空空”的老和尚。
更不想承认,他今天能端坐在抗旱办主任的宝座上,和空空大师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。
可事实上——
慢慢地,常主任的思绪,就回到了去年腊月初。
去年腊月初,抗旱办的老主任要在今年二月底退休了,那么谁来接替他,成为新的抗旱办主任,就成了常主任等人最关心的“国家大事”了。
别看抗旱办这个衙门是个清水衙门,一把手在青山的影响力,甚至都比不上在马路上执勤的交警。
但不管怎么说,衙门一把手却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。
也勉强算是市直属部门的局领导了,与工商税务,公安国土等部门领导平起平坐——理论上。
所以呢,要想解决级别问题,来抗旱办当一把手,反而比在别的直属部门更容易些。
对镀金者来说,抗旱办就是向上攀登的最佳跳板。
故此,老主任的退休,当然会引起所有积极向上者的关注,并大显神通,到处托人找关系,希望能坐上这个宝座。
拿破仑说过,不想当将军的士兵,不是好士兵。
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世界各国官场,不想往上爬的公务员,不是一个好公务员。
常主任当然也想当个好公务员——可他更清楚他和抗旱办主任的宝座,距离足足有十万八千里远。
一,他上面没人。
二,他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,早就过了这个级别的官员,年富力强的年龄段。
三,他是其貌不扬的,空有一颗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,在官场上打拼了二十多年,也就是熬到了个正科。
四——总之,常主任很清楚,无论谁来竞争这个抗旱办主任,都有可能,但唯独他不行。
既然怎么做都不行,常主任也就不指望他能吃到这个蛋糕,反而保持了一颗平常心,在别人四处活动时,依旧是每天上下班,把所有精力,都用在应付家里那头母老虎上。
说程主任是母老虎,倒不是说她脾气泼辣,是说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,对性生活的要求,就是虎狼年代。
常主任记得很清楚,去年腊八节那天回家后,几天前回西北某市娘家送年礼的老婆回来了。
两口子见面后,程主任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,想不想成为抗旱办的主任。
当时常主任听后,立即失笑出声,说想啊,还希望在某街道办只管几个清洁工的程主任大力提携啊。
“我不是和你开玩笑。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,主任宝座就是你的!”
“你这娘们,回老家一趟,不会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发烧胡说了吧?”
这是常主任当时的最先反应,伸手去摸老婆的额头。
却被老婆抬手打开,抓住他衣领子,恶狠狠的说:“说,你到底想不想!”
老常被老婆凶恶的样子吓坏了,连忙说当然想了,谁不想,谁就是傻瓜啊。
可问题是,谁能帮他?
难道说,是上面有哪位领导,看上了他这骚不啦唧的老婆,想收为地下情人——来提拔他当抗旱办主任,来当做交换条件?
真要那样,他宁可辞职下海被淹死,也会拒绝绿帽子的。
“狗屁。哪儿来的领导?老娘我倒是想了。”
程主任玉面羞红,推开老常,如此这般的说了起来。
她要老常在除夕子夜时分,孤身一人前往南部黑龙峪,在最高处要摆上香炉,跪在那儿虔诚的烧香——什么都不要说,最好也别想,只要熬到丑时,就可以回家了。
踏马的,除夕夜子时时分,可是青山冬季最寒冷的时候。
尤其是在南部黑龙峪那种寸草不生的荒山最高处,跪上两个小时后,还不得冻成冰棍啊?
就算冻不成冰棍,也得被活生生的吓死啊。
黑龙峪那鬼地方,在青山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。
是凶名。
当地古老传说,每逢月圆之夜,山下的人就会看到最高处,有黑烟腾起,还有隐隐的女人哭声传来。
有几个胆大的小青年,曾经结伴手持利器,拿着强光手电在某月圆之夜去过。
结果——他们第二天时被家人发现昏倒在山上了。
醒来后,就算是打死他们,他们都不说看到了什么。
那么凶恶的地方,程主任却让比麻杆粗不了多少的老常,在除夕夜子时孤身去那边,跪拜一个时辰。
这娘们,外面肯定有相好的了,想效仿潘金莲和西门庆,把老公给干掉,也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厮混。
见老常打死都不去那地方,还开始怀疑她的作风问题,程主任急了,猛地一跺脚,娇声喝道:“老常,如果不是九年前你去西北时,有人告诉我,你以后在官场上会大有所为,我踏马堂堂当地一朵小黄花,会嫁给你个窝囊废?”